王硯嗬地又一擺手,吩咐左右取來繩梯,放入洞中。
一個侍衛便要下洞,王硯道:“且慢,這洞也不知多少年沒開了,等換換氣再下。”
侍衛立刻跪倒:“謝大人關愛下屬!”
張屏和謝賦隻管在一旁看著,張屏又蹲下身,摸了摸門洞口的磚沿。
再過了約一刻鍾左右,方才有兩名侍衛先下到洞中,王硯提提袖子瞥了一眼張屏:“你也一起下來吧。”王硯的隨從滿臉仰慕地望著王硯順梯而下的身姿:“我們侍郎大人就是這樣,事事都親力親為。查每個案子,都要仔細親自驗看。有好些時候,我們這些下屬,做的都遠遠不及大人。”
張屏道:“嗯。”就要下梯。謝賦不得不把他的袖子一拉,向王硯隨從道:“下官能隨侍郎大人辦案,真是福分。”
姓張的之眼力價他實在越來越佩服了,立刻就跟著王侍郎下梯子,正好一步步都踩在王侍郎頭頂,真是嫌自己命長。
張屏總算暫停下了,王硯的隨從道:“小的更是隻願今生追隨大人,便別無他求了。”
謝賦輕輕一笑,唉,好累。與這世間,還有什麽可感慨的?也就不多想,這都是為什麽了。
等王硯到達坑底,張屏也跟著下去了。
謝賦抱著離別此世時再多見識一點也無不可的念頭,亦隨後而下。他不擅攀爬,繩梯軟且晃,官袍衣擺袖子都甚累贅,靴底也有些打滑,先到坑底的一個侍衛幫他扶著梯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雙腳踏上實地時,官帽也歪了,腰帶也斜了。
謝賦整理儀表,一轉身,立刻看到一口巨大的石棺。
張屏和王硯已都一臉嚴肅地站到石棺邊,王硯道:“再放幾盞燈下來,再下三四個人。”
侍衛抬頭傳話,謝賦走向石棺。
此處算是一處墓室,約比尋常人家的堂屋大些,一人多高,但是圓形,地上甚平坦,周圍牆壁用牆泥塗得平整整的,有些牆泥脫落,露出磚和磨平的石塊。有幾分類似百姓家中的地窖,甚是陰冷,但還算幹燥。
石棺擺放在墓室正中,以洞口及繩梯的方位判斷,棺頭向西,棺尾向東。張屏蹲下身,摸摸地麵,王硯亦抬腳蹭了蹭地,侍衛立刻開始清掃地麵上的浮土。王硯、張屏與謝賦暫退到洞口下,捂住口鼻。
侍衛的動作輕而快,迅速將浮土小心攏起,並未揚起太多灰塵。片刻後,浮塵大略掃盡,謝賦不由又一驚。
原來這墓室的地麵,竟被黑白兩色漆漆成一碩大的陰陽雙極圖案,陰陽雙眼,皆是朱紅色,石棺的棺頭就在陰眼處,而棺尾在陽眼。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