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屏抬眼道:“回大人的話,下官在吃飯。”

謝賦生生打了個哆嗦。

馮邰微微眯起眼:“有話便直說,不必在本府麵前刻意做作。對這案子,你是否還想到了什麽?”

張屏道:“下官確實有兩件事仍未想明白,方才正在想。”

馮邰在心中冷笑一聲,此生每每蓄意表現的小手段,不甚上道,不過眼神還是有一點的,他簡短地道:“直說。”

張屏站起身,行了一禮:“下官想不明白的第一件事是……”

他伸手又拿過一個完整的包子。

“假如,這是一個墓。”

他再舉起筷子,插進包子。

“這樣,可以挖進去。”

再用筷子從紮出的窟窿中挑出一些餡兒。

“這樣,也能取出東西。但是……”

他再一掌,拍扁了那個包子,又用筷子紮了紮。

“這樣……”

張屏和王硯的推論目前大致一樣,他還猜測,最初發現石棺的那口枯井,本不是一口井,而是一個盜洞。

但如果那個古墓在地動時塌陷成凹地,那麽墓室已毀,挖一個盜洞進去,很險,盜出東西相當於土中挖寶,很難。而且,為什麽石棺沒有被砸或損壞的痕跡?

馮邰微微頷首:“你的想法,確實不錯,不過古時厚葬,墓穴恢弘,遠超世間殿堂,深度更不能想象,或者隻塌了部分。”

王硯接話:“這些本部院早已考慮到,所以趕緊查證才是必要。”說罷,也又抓起一個包子,咬了一口。

張屏道:“下官想不明白的第二件事是……案犯對那女屍的做法。”

馮邰露出一絲笑:“不錯,這點你竟看了出來,於驗屍實證一項,尚未無可救藥。”

王硯挑眉:“怎麽了?我可把推測出的什麽都說了,老馮你明顯有藏著的東西,這不地道啊。”

馮邰淡淡道:“隻是本府還未徹底推證出結果,想之後再告知王侍郎罷了。”

王硯嗤了一聲,轉看向張屏道:“那你說。”

張屏放下手中的包子:“下官不解,那棺中女屍死於非命,身上有傷痕,死後屍身被挪進木棺,還用風水咒法封之,但她的發髻卻是完好的,釵飾亦是。”

而且結合其屍身擺放的姿勢來看,隻能推測出一個結論。

她的屍體在放入木棺時,被人精心地打理過。

明明從死因到下咒,處處表現出了狠毒,按理說不該這麽對對待屍體。

“據下官所知,所謂風水下咒,屍首本也不該放過,鞭屍釘釘,披其發,口塞糠之類惡毒方法,眾所周知。”

可是案犯沒有這麽做,他將這死去的女子頭髮梳理整齊,裝飾了釵環,雙手交叉在小腹,如同仰麵而睡般放進了棺中,從衣服的碎片看來,女子的衣服可能也是整齊完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