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硯雙眼冒光:“有趣,這案子越來越開始明白了!可惜,中間隔了一朝,太過久遠,那和王的後人,想來楚朝亡後縱然活著,也都做了楚虱,現在難以找尋了。有些事隻能推測。”
蘭玨道:“據史料載,和王一生未娶,無後。”
王硯詫異揚眉,張屏亦眨了眨眼,王硯嗬嗬笑了一聲:“該不會這位也……但也不能不娶老婆吧。”
蘭玨正色:“和王應……無龍陽之好,一生未娶,是因其信道。據說,楚朝的大臣本欲扶他做皇帝,但他固辭不受,差點真出家做了道士。“
楚朝皇室皆好道術,吃丹藥,養方士,空談玄妙,甚至醉心房中術,許多朝臣都心憂不已。和王曠為皇子時,不吃丹藥,不養方士,也不與人空談,言行皎潔,朝中重臣都暗暗開心,覺得這是老天賞給楚朝的希望。打算聯手推曠皇子為太子。
但有一日,靈帝在禦花園設宴,數位重臣列席,諸皇子皆在,還有靈帝甚是寵信的國師。席間諸皇子與國師談玄論道,酬酢甚歡,唯獨九皇子曠沉默不語。幾位重臣正越端詳越覺得曠皇子持重沉穩,出淤泥而不染時,靈帝問:“九兒為何一味不語?”曠皇子起身答道:“兒臣性拙,不擅言。”
靈帝又道:“拙乃樸也。九兒性樸,既不擅言,今禦園中景色甚美,便擇一物繪之罷。”
隨侍宮人擺上筆墨紙硯,曠皇子提筆揮毫,滿園鮮花秀木,他偏偏畫了一棵老鬆杵在花叢中,還題曰“身在錦繡終是客,願與老鶴伴雲崖”,幾位重臣均是兩眼一黑,這才醒悟,曠皇子不是出淤泥而不染,而是道根深種,其他人隻是逐於風氣,談虛弄玄,他卻是真真正正的離世清修。
過不多久,曠皇子便自請出家,靈帝未允,後來曠皇子還是到了一個山溝裏去學了一段時間道法。待靈帝駕崩後方才回朝,被封為和王,居於封地,也仍是每日看經下棋,絕不問政務。
蘭玨邊說邊又喝下一杯茶水,茶勁凝聚起精神,他忽而又想起一事,望向張屏:“是了,你之前曾問過我哪些番國信道,我當時沒能想起一件事,和王淳於曠與東真國,確實算有一段糾葛。”
張屏望著蘭玨的目光頓時更加專注,王硯亦坐直了些。
蘭玨再喝了一口茶:“和王隱姓埋名去深山修道,拜的是當時很有名的一個道人陽華子為師,道號玄同。”
陽華子知道和王的皇子身份,但仍讓他去挑水種菜,不教他經文,陽華子門下弟子十數人,都以為和王是個小僮,不怎麽理會他,唯獨大弟子玄及待他甚親厚,和王向師兄們請教道經,也隻有玄及耐心為他解答。
待到和王離開師門時,玄及等人才知道他竟是皇子。封王後,和王常請玄及到王府,仍以師兄之禮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