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從領命飛奔而去,剩下的侍衛及縣衙調來的衙役們都一臉感動。

蘭玨看了看張屏,王硯做事,素來求簡求快,其實眼下這裏的及將要增調過來的,多半是縣衙的人手,後續挖掘這個地宮,亦得縣衙來辦。原本當要王硯告知張屏,張屏統籌調派。現在這般,論真就是王硯濫權,張屏失職。

帶路侍衛的作為,也不合規矩。按本朝律例,取證查訪,須兩人以上,互相督管,以防疏漏舞弊。凡擅自獨行,所查所得,皆要重新審核,或廢而不用。

倘若在這裏的是馮邰,帶路侍衛與其搭檔肯定會被嚴責。如果還有個禦史台的人在,王硯和張屏更得被好好彈上一彈了。

王硯有肆意的本錢,但張屏須早些自行體悟知縣該怎麽當。

大致查看完此處,帶路侍衛再舉著燈籠引路:“大人,還有一處更不對頭的在這邊。”

眾人再隨他出了門洞折轉,王硯讓眾人一個個排成一豎行,間隔些許距離,輕落步,緩緩向前走,地麵越來越不平,石牆歪斜,走了不多久,前方亂石橫阻,再不可行。

帶路侍衛在被阻斷處前停住,眾人的視線亦都定在了那方。

那裏地上,有一堆土,土中夾著碎渣石塊,土堆對著的靠近坍塌處的頂上,有個洞。

“上頭不通,洞裏能鑽下一個人,卑職覺得,有人從這個洞進到這裏過。”

王硯走到洞下抬頭看了看,再撚起一撮泥土,裏麵的石子土渣定不是地宮之物。

“不錯,這地宮還有其他不速之客來過。”

地宮外壁堅硬,不易挖穿,打洞的人是利用坍塌的縫隙,才挖出了洞。

那麽這個洞,是在地動之後才有。

“此洞位置,對應地上,是慈壽村中。石棺中的女子死後,案犯等人必然監視他人的一舉一動,挖洞既費力,動靜又大,不是抱走孩子的姚存善所為。”

張屏點點頭。

姚存善知道孩子的事,也知道門在哪裏,不需要打洞。

“下官覺得,此洞是在蒲氏女被害,姚存善抱走孩子之後挖的。”

那女子帶著孩子住在這裏,若這洞是之前挖的,她應該會清清這些土,堵堵洞,防止再有人進來。

“看這洞口痕跡,用了不止一種工具。大人方才已說了,此洞地上的位置,在慈壽村中。打洞動靜很大。案犯一直在留意村中動靜。所以,這個洞,是案犯自己挖的。”

無昧驚詫脫口:“案犯也來過這裏?”

王硯瞳孔一縮:“不錯,難怪那些屋子的門,多半都是開著的。也難怪這些人後來知道了蒲氏女有孩子,還知道孩子大概的歲數。”

張屏再點點頭:“所以,甄選侍奉慈壽姥姥的靈童,第一次六歲,第二次九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