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威壓遼東(1 / 3)

郭嘉也很有一種想上戰場的衝動,其實他在小的時候也曾經抱有將來可以在墓碑上刻上扶波將軍的心願,不過苦於身體素質的原因,他隻能學文,但他的骨子裏還是想揚威異族,所以他才會對這些草原民族有著如此多的興趣。

雖然現在他在眾多士兵的保護下沒有可以上戰場的機會,他卻一直都在觀察著戰場上變幻的形勢,希望可以用自己的智慧帶來勝利。

很快,他就在敵人的陣型中發現了弱點,卻苦於程玉此時正衝殺在前麵,無法將自己的看法告訴他,恰好管亥被分配到自己身邊保護自己,於是請他去將程玉叫回來,管亥知道主公對郭先生的器重,何況自己也覺得主公這樣衝殺在前實在危險,也樂於讓他呆在安全的地方,於是領命而去。

其實程玉這樣身先士卒也並非是魯莽,他知道草原民族大多驍勇善戰,自己雖然沒有中埋伏,可畢竟已經被敵人包圍,士氣難免會低落,這個時候主帥不在最危險的地方,又怎麼能鼓舞起士兵最大的戰鬥力呢?果然士兵見自己的主帥都親自上陣殺敵,氣勢更是高漲,在接觸的地方反而隱隱有優勢的感覺。

當然程玉衝鋒在前隻是相對而言,他起碼也能分辨出什麼是勇敢什麼是送死,而且趙雲與親衛部隊都緊緊跟在他的身邊一步也不敢離開。

程玉正在與敵軍搏殺,突然身邊又有一杆長矛如虎入羊群般將敵軍殺散,他回頭一看正是管亥,心中有點不悅的說:“管將軍,你怎麼過來了?我不是讓你跟在奉孝的身邊保護他嗎?他是個文生,在這樣混亂的戰場上出點什麼事情怎麼辦?他可是我軍的寶貝啊。”

管亥聽主公問責,怕他生氣連忙說:“主公,我是奉孝先生派過來的,他請您先過去一下,說發現了破敵之策要與您商量。”

程玉聽是郭嘉找他,向來都不敢怠慢,何況管亥說郭嘉已經有了破敵之策,他一向不喜歡正麵搏殺取得的勝利,認為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情況已經不能被稱之為勝利,隻有能用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成果才是一個真正將軍應該做的事情。於是他忙殺散身邊的幾個敵軍,將陣前督戰的事情交給了趙雲,自己撥馬回轉。

等穿過軍馬,已經可以看到正立馬土包之上的郭嘉,縱馬也來到那裏。郭嘉挑選的地方倒是果然不錯,雖然這個地方不是很高,卻已經可以將戰場上的情形一覽無餘,能想出什麼破敵之策,絕對不隻是靠什麼靈光一閃之類,需要細心的觀察。

到了郭嘉身邊,兩個人相互行禮客氣了一下,郭嘉給程玉行禮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程玉為了表示對郭嘉的尊重,見到他的時候也常常主動行禮問好。

程玉來這裏可並非隻是為了和郭嘉客氣,禮節過後,程玉馬上迫不及待的問道:“剛才管將軍說先生已經有了破敵之策,不知是什麼,還請先生不吝賜教。”

郭嘉也理解程玉的心情,於是對他說:“大司馬請看。”邊說邊用手一指敵軍,“您看,敵人雖多,卻明顯的分成了幾片,進退之間並沒有什麼默契配合,我想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敵軍也並非隻是公孫度一家,而是幾家的聯軍,,其實您從他們的衣服上麵也能看出一點端倪來。”草原上的遊牧民族大多沒有旗號,所以郭嘉是在陣型和衣服上看出的區別。

程玉仔細看了一下,確實能發現這樣的問題,但不知道郭嘉的破敵之策是什麼,他雖然著急卻不好問,隻能耐心的等郭嘉的下文。郭嘉也知道他的心情,見到程玉已經看過,馬上繼續自己的話題:“敵軍不隻沒有統一的指揮,似乎他們之間也並不團結,彼此都暗藏著各自的心思。您再看——敵軍每次與我軍接觸都是一觸即走,雖然場麵上看起來很凶,實際上卻沒有多少敵人真正在與我軍硬拚,我想這些敵人都應該是公孫度附近幾個小國的人馬,他們都不想給自己造成很大的損失,才有這樣出工不出力的場麵。所以我有這樣一個想法,我們可以先選擇一個最弱小的勢力作為突破口,優先對這一股敵人加以猛攻,如果我料想不錯的話,他定然會撤軍逃走,一旦有一隻敵軍逃走的話,其他所有敵軍的士氣定然都受到影響,我們可以由小及大,隻要有幾部分敵軍撤出戰場的話,我想剩下的敵人定然會轟然而散。”

郭奉孝發言,定數精品。這是程玉對郭嘉的一向印象,他的分析還沒有全部說完,程玉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再結合戰場上的形勢加以判斷,果然就是這個狀況,於是對郭嘉一拱手說:“謝謝奉孝先生提點,今日如能取勝,全是先生功勞。”說完下去整備兵馬。

雖然雙方將近十多萬的人都彙集在這個戰場上,實際上卻還有很多人沒有與敵人接觸,遼東軍本來準備在程軍半出山口的時候發動襲擊,沒有想到因為被程玉和郭嘉發現而被迫提前發動了戰鬥,所以戰場變成了一個喇叭口型,雖然遼東聯軍的戰線拉的很長,徐州軍卻隻有前麵的一片能與敵軍接觸,還是可以輪換作戰。這也正好方便了程玉,他很快就在身邊聚集了數千人馬,向郭嘉剛才指出的那股最小的勢力發起了進攻。

這股敵人是屬於辰韓的一個小屬國莫盧國的,因為與遼東接壤,迫於形勢,才派了千餘人加入聯軍,當時三韓多小國,這些兵馬已經是他勢力的很大一部分了,自然小心萬分,突然遭到徐州軍的全力攻擊,莫盧王連想哭的感覺都有了。這些人馬本來就少,戰鬥力在各國中也不是很強的一個,遭到幾倍於自己的敵人攻擊,一會兒的功夫,就損失慘重,遼東的聯軍本就是各懷鬼胎,其中幾個與他有領土接壤的小國都是樂於看到他遭受損失,好能有機會吞並掉他,哪裏會有人來幫忙。

勉強支撐了一陣,莫盧王見再這樣下去定然會全軍覆沒,自己沒有了兵馬公孫度又哪裏會再看重自己,還不如保存實力尚有一線生機,於是慌忙下令撤退。

徐州軍的目的也不是消滅這樣小的敵人,隻是為了瓦解敵人的聯軍,見莫盧王撤走也不追趕,正好趁著他讓出這一線的空隙,轉而攻擊他身邊的令一股人馬,這隻人馬也是辰韓的一個小國爰襄國,剛剛還在看莫盧王的笑話,沒有想到轉眼之間遭受攻擊的人就變成了自己,既然已經有了先例,他還能怕什麼,虛意抵擋了一陣,馬上也命令撤軍。

一會兒的功夫,周圍的幾個小勢力就都由於同樣的原因撤退,遼東聯軍的戰線已經被扯開了一個大口子,剛剛與這些小國戰鬥的人馬都聚集在程玉的身邊,程玉又把目標轉向了稍微大一點的敵軍。

公孫度並非什麼太愚蠢的人,已經發現了敵人目的,連忙命令各處的軍馬一定要協同作戰,可是他現在再說已經晚了,因為這些小國的撤退,其他實力並不是很雄厚的國家都是人心惶惶,一心隻想逃走,又哪裏有什麼勇氣在與敵人拚命?所以他的命令是命令,卻沒有人真正去執行,甚至有的小國還希望敵軍的目標指向自己,反正已經有了先例,就算自己為了保存實力而撤走,將來公孫度發泄的時候也找不到自己的頭上。

有了這樣的想法,戰鬥還怎麼打。不過就是一個多時辰的功夫,遼東聯軍的非戰鬥減員已經達到數萬,號稱的十萬聯軍現在也就剩下不到七萬人還在戰場上,而這些人還都在想著撤走。如此的軍心雖然人數上還接近徐州軍的一倍,卻再也發揮不出什麼效果。

公孫度見戰場上的形勢實在已經不由自己掌握,再這樣下去恐怕所有的盟國都要跑光,到時候自己可就隻有與敵人硬拚了,幹脆還是趁沒有被打散的時候先下令撤退為妙。

戰場上的這些人早就在等待這一刻的到來,一聽催進的鼓聲變成了鑼聲,這回執行命令的速度可是一流,馬上如同絕堤的洪水般退了下來。開始公孫度還準備有秩序有節奏的撤退,可是他的話還哪裏有人會聽,一見情況實在不妙,幹脆他自己先率領人馬快跑,也不管是誰在最後,反正自己能跑掉,誰跑得慢就留下來斷後吧。

這樣一來,撤退又演變成了逃跑競賽,所有人都爭先恐後的逃竄,全然將後背留給了敵軍。

徐州軍對他們可是毫不客氣,現在不多殺傷點敵軍,說不上什麼時候又會和自己在戰場上相見,在後麵緊追不放,一直追殺出十餘裏,見自己的陣型都快散掉了,這才作罷,就在當地安下營寨,治療傷員。

這一場戰鬥下來,雖然損失也不是很小,有千餘人戰死沙場,另有數千人或輕或重受了點傷,不過比較起遼東聯軍的損失,這點損失確實還是微不足道的。

遼東軍此役有數個小國就直接逃回到了各自的領地,一直到戰爭結束都沒有再出現在兩軍的戰場上,另外一些人數不多的小國雖然沒有逃走,卻因為受到重創而無法再形成戰鬥力,這些大國裏麵也大多各有千餘左右的傷亡,還有數千人被徐州兵所俘獲,總體加起來,聯軍方麵減員萬餘人,受傷也有萬人,可以說是慘敗而歸。

既然已經見到敵人的麵,程玉終於可以放慢推進的速度,修養了兩天以後,連同所有受傷的人和俘虜在內,徐州軍又整個開始向前推進。

卻說公孫度由戰場上大敗而回,心中也是鬱悶萬分,自己現在可是最鼎盛的狀態,十萬軍馬要在以前給自己的話,周圍的勢力哪堪一擊?現在這樣強盛的軍力竟然在戰場上慘敗而歸,難道自己招惹程玉真的是個失敗的選擇?

鬱悶歸鬱悶,他對自己的防守現在可是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自己當初選擇在醫巫閭山阻擊敵人自然又自己的想法,這裏可以說是遼東玄莵兩郡的門戶,一旦這裏被突破剩下的路上確實沒有什麼更加險要的地方了。但現在既然自己已經吃了敗仗,隻能說再重新考慮一下自己防線的布置問題了。

最後,公孫度撤兵到遼陰,另派自己的弟弟公孫恭鎮守遼陽,至於剩下的聯軍兵馬,他卻是想不出該怎麼處理,讓他們進城,自己怕會有什麼不測發生,沒有辦法,為了自己的安全考慮,還是將各國各族人馬分散在遼陰周圍,為自己守衛外圍。

在這種年代的戰爭大多隻有一種勝利方式,就是占領敵人的城池,所以程玉帶領兵馬也向東進發,行了一半,聽說公孫度的軍力布置,不過程玉還是對遼東的情況一無所知,隻能再將田疇請來為自己詳細解說一下。

遼陰遼陽雖然聽起來名字差別不大,事實上卻屬於兩個郡,遼陰在遼東郡,而遼陽在玄莵郡,都在遼水支流小遼水的邊上,古人有“山南水北謂之陽”的習慣,所以遼陽在北,遼陰在南。讓程玉比較高興的事情是兩座城都不大,連襄平的規模都比不上,所以奪取的難度並不是很高。

對於這兩座城的處理,沮授提出了一個意見,他認為應該困遼陰,取遼陽,對公孫度的防線造成一點壓力,迫使其主動找徐州軍決戰,眾人對這個提議都沒有什麼異議。

樓班聽說要分兵,主動要求帶領烏丸人去進攻遼陽。其實程玉知道他的意思,他與自己一同進攻公孫度,主要是為了擴張自己的勢力,和徐州的主力部隊一分開,自然是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了。不過程玉卻同意了他的意見,玄莵那裏除了毗鄰高句麗與夫餘,有這麼兩個勢力牽扯樓班,料他也做不出什麼太出格的事情來,隻要自己能夠控製住昌黎郡,就算樓班將玄莵占了最後不還是要乖乖的吐出來。

這邊程玉自己帶領的人馬還是要繼續前進,如果自己不能牽製住聯軍主力的話,分兵計劃就沒有什麼實在的意義了。沒有想到他的軍馬到達了遼陰,還一仗沒打就先將遼東聯軍鎮住了,不管他怎麼引誘,就是沒有人肯出來迎戰。其實公孫度是希望其他幾個盟友可以先當炮灰消耗一下敵人的實力,順便也消耗一下這幾個盟友的實力,而鮮卑高句麗等族自然也沒有傻到用自己送死的程度,何況公孫度這種盟友已經無恥到連城都不讓自己進的程度,正好借著在城外的有利條件,對公孫度的要求推三阻四。

公孫度雖然生氣,但連自己都不想與敵人消耗過多的兵力,又如何好強求別人,隻是每天盼望程玉會主動出擊,自己有這城池作為屏障,雖然不是特別堅固,但對付對方以騎兵為主的兵馬,卻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

他以為程玉一定會著急,哪知道程玉早就心有成竹,因此也不急於開戰,正好可以修養一下自己的傷員。

不過程玉的軍馬還是有一點點麻煩,公孫度的堅壁清野畢竟發揮了作用,現在整個昌黎郡雖然都已經在程玉的控製之下,卻沒有一點糧食可以征收,就連想買都找不到地方。戰馬倒是好說,到處都能找到新鮮的青草,可人就不好辦了,即使這裏獐麅野鹿隨處可見,卻也不能在兩軍交戰的時候讓士兵出去到處打獵吧?隻有派沮授父子先回幽州去籌集糧草。

他這裏隻盼望烏丸人不要太讓他失望,能夠趕快對遼東軍造成一點打擊,還好,不過是半月的功夫,蹋頓就派人送來消息,遼陽城已經為烏丸人所攻下,這樣的消息讓程玉都吃了一驚,想不到烏丸人的戰鬥力竟然這樣強,自己會不會養虎遺患?

其實他是有一點多心了,烏丸人能這麼快占領遼陽,全是拜公孫恭所賜。

原來公孫恭一直眼高過頂,自以為自己的武藝就算比不上呂布也差的不多,對大哥讓自己守衛遼陽有些不滿,隻想上陣以自己的武力擊敗徐州軍,揚名天下。

正巧烏丸竟然與程玉軍分兵,來進犯遼陽,他以前與烏丸交過手,自然心中有低,帶領兵馬不守衛城池反而出城迎戰。

其實要說起來,他的武藝就算比蹋頓差上一點也不會是很多,但他今天麵對的不是單單蹋頓或者樓班。

當聽說敵人竟然迎出城外的時候,要是依照蹋頓的意思就是上去拚命了事,可這次身邊還有田疇這個大軍師在,怎麼會作出這麼沒有腦子的事情呢?

隻見田疇將頭湊到了樓班的耳邊,將自己的看法說了一下,樓班馬上對蹋頓說:“蹋頓單於,我們此次進兵遼東的目的不僅僅是要打敗公孫家,我們還要借著這次機會,打出烏丸人的威名來,讓所有人知道我們才是草原的霸主,我知道你一向勇猛過人,但戰爭是要靠用腦子的,剛才田先生向我提了一個建議,我覺得很好,這次我們也要學學那些中原人用計謀來打敗敵軍。”

蹋頓本來對樓班說話的語氣很是不忿,但既然是田疇的主意,他卻還是要認真考慮的。說起來田疇確實是先和蹋頓比較交好的,當時蹋頓的地位在族中還不是很穩固,正是憑借田疇的幫助,才讓他成為烏丸人中的第二號人物,樓班怕蹋頓會威脅到自己的地位,找人暗中接觸田疇想將他拉攏過來,田疇和蹋頓一商量,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奪取族中的最高領導權,而樓班又會隨時對付自己,正好乘著這個機會將自己的親信打入樓班的班底,所以田疇假意投靠了樓班,成為他手下的第一號謀士,幾年下來,取得了樓班的最大信任,而在他的暗中幫助下,蹋頓的勢力不但沒有萎縮,反而已經隱隱超過樓班成為烏丸人中的實際領袖。

正因為這樣,蹋頓知道如果田疇說的話,就算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也一定是為了烏丸整體的利益,但嘴上還是要和樓班抬杠:“他又能有什麼辦法?難道公孫恭就不是漢人了嗎?”

樓班哈哈一笑說:“雖然他是漢人,卻是一個比你還要笨的漢人。”

蹋頓的脾氣本來就不好,聽到樓班冷嘲熱諷臉上馬上就變了顏色,田疇怕兩個人在這個時候鬧出什麼事情來,連忙打圓場說:“兩位單於大人不要再爭執了,請蹋頓大人聽我說說我的想法再決定不遲。”

他的計策也不是很複雜,既然公孫恭瞧不起烏丸人,那麼烏丸軍可以先示敵以弱,引誘公孫恭出城追擊,然後在路上比較險要的地方設伏,即使不能直接將公孫恭消滅,也可以將他困在那裏,到時候遼陽就成為一座任人宰割的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