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隋晴卻在見到舒以安的第一眼就覺得歡喜,清清白白幹幹淨淨的姑娘,眼中的透亮是陶雲嘉怎麽也比不來的。而且她舉手投足間都帶著對長輩的尊敬和禮貌。在得知她畢業後會去外企工作時,更是讚不絕口,道這個姑娘是個明事理的。
可能就真的應了眼緣兩個字,她說服褚父同意了這樁婚事。
如今讓她接受倆人離婚的事,談何容易啊。
隋晴像個小孩子一樣執拗,隻拉著舒以安的手不停地問:“你們也不,不……商量一下?怎麽就這麽決定離了呢?他同意了?”
他同意了嗎?舒以安也問自己,那天大哭之後,褚穆忽然變得沉默下來,不去工作好似閑人般每天陪在她身邊,雖然能時刻關注到自己的任何不對和需要,也隻是靜靜地幫她做完一切。對她提出的事情不表態也不反對,時常看著某一點暗自出神。她也能感覺到自己睡著時手指間的溫度,隻要她一個皺眉,他就會本能地抱住她溫聲詢問。
這,能算是同意嗎?
“我不知道他同意了沒有,但是媽媽,我不會更改我的想法的。”
隋晴關上病房門出來的時候,褚穆一下子從病房外的牆上站直,眼中隱隱地有些期待。
“她怎麽樣?”
隋晴冷笑:“怎麽樣?你倒是摸摸自己的良心問問她怎麽樣!”
看著他慢慢黯下去的眸光,隋晴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摸了摸褚穆的臉,神色遣憾:“兒子,以安恐怕真的要離開你了。”
陶雲嘉被警察帶走的那天上午,沒有驚勤任何人。有人找出了她曾涉及不正當競爭工作崗位的證據,被舉報到上麵,一時牆倒眾人推。
她換上了平常的衣服,被兩個女警員一左一右的架著往外麵候著的警車上走。剛出了病房,就看到不遠虛立著的褚穆。
陶雲嘉停下腳步,笑了起來:“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褚穆還是之前平靜地樣子站在那裏,隻是眼神裏那種冷漠和恨意是如何都掩蓋不了了。看著這個從大學就一直和自己糾纏在一起的女人,聲音冷漠疲憊。
“你真不該這麽做。”
陶雲嘉忽然像崩潰了一樣甩開自己的手臂擺腕了鉗製,一把抓住褚穆的手。
“那我該怎麽做?啊?褚穆你告訴我我該怎麽做!我說了,我愛你,可是你對我這麽用心努力的付出沒有任何回應!憑什麽,憑什麽舒以安就能名正言順的擁有你!憑什麽她能得到我沒有的一切!”
“憑我愛她。”
褚穆用力抽出被她握著的手,清晰緩慢地吐出這四個字。
早在從柏林回國之前的那場談話,褚穆就隱隱地感覺到陶雲嘉在調查她,於是回來之後他特地囑咐了人也親自收好了有關舒以安的一些記錄。總想著回來了自己就一直陪在她身邊,也不會出什麽乳子。卻沒想到,還是敵不過一些噲差賜錯的巧合。
陶雲嘉最怕的那句話如今被他這麽輕易地講出來,隻感覺心底的羞辱感像被剝了衣服一樣無虛遁形。
“你愛她?你愛她?”陶雲嘉嘴裏喃喃地重複這句話,眼中滿是不敢置信,“褚穆,你從來都沒說過你愛我……”
她和他在一起那麽久啊,千個日夜都沒換來一個愛字,如今那個女人才和他結婚兩年,這個冷清理智的男人竟然能毫不掩飾地說,他愛舒以安。
陶雲嘉怎麽都沒想到舒以安竟然在褚穆心裏占了那麽大的位置,更沒想到褚穆把她看的如此重要。那天在醫院門口看到她的時候,也絕對是偶然嫉妒心在作祟,來自於女人天生的虛榮感,加上自己受傷這段時間褚穆一直在醫院,整個人不由得飄飄然起來。說話也就不受控製,腦子一熱對舒以安說出自己懷孕那種話。
隻是陶雲嘉也是死都不會想到,那天真正被驗證懷孕的人,是舒以安。
深吸一口氣慢慢平複下自己的情緒,褚穆才能冷靜理智的去和這個幾近崩潰瘋狂的女人對話。
“陶雲嘉,現在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他轉身一邊往外走一邊整理自己被她抓皺的袖口,聽著警笛漸行漸遠的聲音,褚穆此時此刻一點都不願意再回頭看她一眼,有關對於曾經歲月的不甘和強烈的愛恨,此時都在這一秒被他拋棄得煙消雲散。
若一個男人都無法護妻兒周全,枉為人夫。他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在作為父親的他還不知道這個小生命要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它就已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