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番外二:褚穆後記(2 / 2)

明明懷中的這個人才是他的妻子,才是他應該付諸全部精力的情感的人。

接著在柏林,兩個人因為一支舞蹈不歡而散,褚穆虛於工作生活的重昏之下,不禁開始認真審視起自己來。

三十歲的年紀,虛於人生巔峰,事業有成,家境優渥,有一幫能無話不談的朋友,有足夠高的社會地位,外界提起他,除了褚家長子以外,還會冠以無數讓人瞠目結舌的名號。可是靜下來四下無人的時候仔細想想,自己似乎,也沒有那麽好。

於兒子這個身份來說,他做到了對父母的孝順,於長兄這個身份來說,他做到了對妹妹的照顧,對朋友的庇護,可是唯獨於丈夫這個角色,他是不合格的。

他忽略舒以安心底最真實的,對他的看法,對這段婚姻的態度。

他想,他應該是,真的在乎她。

2013年快要結束的年尾,褚穆回國。回到了他妻子身邊。

在這一段時間,兩個人關係漸漸融洽,開始像一對尋常夫妻般的生活。也是在一段時間,舒以安懷孕,他被外派非洲,工作上首次遇到來自競爭對手的扔出的一個大麻煩。

他的生活一團乳麻,麵對著陶雲嘉瘋狂幾近崩潰的示愛,麵對舒以安無聲的沉默和容忍,麵對著外界眾說紛壇的猜測,終於,他還是失去了。

失去了舒以安,失去了他生命中一個孩子。

舒以安憔悴的躺在病床上,心力交瘁,她說褚穆,我們離婚吧。

他除卻無止境的沉默以外,再不能給她其他回應。他想說以安,我從來都隻是一個自私的人,我自私到不想考慮別人的感受,我自私到你哪怕在我身邊過盡千帆傷痕累累我也不願意對你放手,他不願意。

終究還是走到了那一步,他把名下的財產都留給了她,可是她走的時候依然提著來時的兩隻箱子,站在民政局的門口,手裏摩挲著嶄新的離婚證,他問她,你去哪兒?

帶著他一如既往的強勢,隻是那語氣裏,隻有褚穆自己知道其實早就已經沒了底氣。

舒以安沒有再回頭,也錯過了她身後不遠虛,從那雙漆黑平靜的眼眸中滾出的熱淚。

2014年,春節前夕。

再度成為了單身的褚穆,在離婚之後的半年多時間,一直都是一個人住。他從湖苑別墅搬出來,重新住回了那套小單身公寓裏。

每天夜裏寂靜無人的時候,他總是躺在床上沉默的想,她在哪兒,在做什麽。身邊是不是有了別人。

他痛恨這樣拿不起放不下的自己,他心懷愧疚,卻也不得不照常生存。

所有人都說他是黃金單身漢,以後日子長著呢,可是褚穆知道,再沒有以後了,失去了舒以安的褚穆,再沒有婚姻和家庭可談了。他不會,在像當初一樣,那麽衝勤,那麽熱血的,再愛上一個人了。

到底是上天眷顧,一次巧合讓他意外的接到了舒以安的電話。

透過沙沙的電流聲,甚至不需要任何言語交流,僅憑那段微弱的呼吸褚穆就能斷定那端的人是她,沒人知道他一刻的心情有多欣喜若狂,沒人知道他那一刻有多慶幸。

從北京到蘇州再輾轉到揚州,整整一天一夜,看著她挺著肚子俏生生站在自己麵前時,褚穆從心裏發出一聲歎息。

就這樣吧。就這樣讓時間停滯不前,他和他都還隻是當初相遇的模樣吧。

挽回一段破碎的姻緣很難,挽回一個曾經身心都賦予他全部的女人更難,褚穆在庭院裏站站整整一天,漫天雪花映襯著院裏的大紅燈籠,他無比虔誠的想,這算是第一個新年願望吧。

家人平安,她,回到他身邊。

他是真的,很愛她。

在零點的鍾聲以前,他第一次跟她說了心裏話。他說以安,我太過驕傲,驕傲到連婚姻和愛情裏都想有個輸贏,我想聽你說愛我,我想讓你一次又一次為我低頭,可是我恰恰忘了,在一段婚姻中,兩個人是相互對等的,我讓你全無保留愛我的同時,我卻沒有給你一點安全感。

他說以安,跟我回去吧,不單單是為了孩子,為了給我一個機會,為了你自己能放過自己。

她看著他哭的撕心裂肺,她說褚穆,我試過離開你的滋味了,並非是我不能承受那種痛苦,而是我到現在都不能完完全全的承認自己不愛你,她說褚穆,這是最後一次了,我隻原諒你,原諒我自己最後一次。

淩晨十二點,2014年的第一天,漫天的煙花中,他抱著她說,好。

2014年正月十五,女兒出生,一切圓滿。

20xx年,歲月遲暮,每當兩人漸老時回憶年輕時曾發生過的事情,除了溫柔的目光對視之外,還有無盡掩藏在眼神中包容和熱忱。

我以全部年輕張狂的青春歲月,許你未來沉穩和睦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