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昀把它從小腿的位置再次扯了上來，穿上。
「你……你今天要去研究室嗎？」
「不用，我休息。等其他人的報告交過來看。」
淩默繼續看著手機。
「那我們今天是不是可以出去？」
曲昀覺得一直在這裏待著，比流放島還更像是蹲監獄。
流放島至少還能看見沙灘大海，這裏隻有冷冰冰的牆壁。
「你想出去就出去轉轉，我在這裏待著。」淩默回答。
「哈？淩教授！你一直研究室和宿舍兩點一線，你不覺得你需要鍛煉一下身體，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嗎？」
哪怕在隊裏麵待著，也是有人說話的啊。
曲昀不覺得自己能和淩默聊起天來。
「我要把你看的這本小說看完。」淩默回答。
曲昀震了一下，從自己的鋪上竄下來，衝到淩默的鋪下麵，三兩下爬上去，湊過腦袋看向淩默的手機。
天瞎了！淩默真的在看盜墓小說。
「你就沒覺得這特別奇幻？特別不科學嗎？」
「但是作者總是給了所有奇幻的部分一個看似科學的解釋。做研究，也需要充滿想像力。」
淩默看著手機屏幕的樣子很認真，就像是在看科學論文。
「我跟你講，看這個久了，會夢見被殭屍追著要吃我的腦子！」
「殭屍打開你的腦子會失望的。」淩默回答。
「……」曲昀感覺到腦子中了一箭。
就在曲昀低下頭要爬下去的時候，淩默卻伸出一隻手來，摸了摸他的頭頂。
曲昀立刻就停住了，心也跟著砰砰跳起來，他差點沒伸出手來捶兩下胸口。
「你是不是很想出去？」
「是啊！」
「確實應該活動一下筋骨。不然我們去遊泳？」
「好啊！」
「那麼，作為師弟，你該怎麼向我請求呢？」淩默斜著眼睛，看著他。
明明是很平靜，甚至略微冷淡的目光，曲昀卻覺得裏麵有一絲蔫壞。
「淩……淩默，請你帶我一起去遊泳吧！」
曲昀差一點又叫他「淩教授」了，但是淩默好像真的不喜歡他這麼稱呼他。
「請求不真誠，駁回。」
淩默繼續看小說了。
「求求你帶我出去遊泳吧！」曲昀很想擠出兩滴眼淚來，但是他看小說看到眼幹澀，一滴眼淚都擠不出來。
「你知道怎麼求我。」淩默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劃了一下，開始看下一章了。
曲昀僵在那裏，他當然知道淩默說的是什麼了，他不明白淩默怎麼對「淩師兄」這個稱呼這麼執著啊！
「淩……淩師兄，帶我出去遊泳吧。」曲昀差點沒咬到自己的舌頭。
淩默的唇角微微凹進去了，曲昀知道這傢夥肯定高興了。
「你說什麼？你好像結巴了？」
臥槽？蹬鼻子上臉啦！
小爺抽你！
「不想出去就算了。這本小說還有三四十萬字，夠我看的了。」
麻蛋！
要不是給曲昀的出入權限不夠，這裏都是生物識別，曲昀早就扔了淩默出去閑逛了！
「淩師兄，你帶我出去轉轉吧，我快憋死了。」曲昀這一次真的是眼巴巴地看著對方。
淩默側過臉來，靠近曲昀。
他的鼻子很挺，鼻尖也很漂亮，曲昀甚至覺得對方要親上來，差一點就要掉下去。
「我以前有一個願望，就是想養一個小師弟，讓他聽我的話。」
曲昀差點沒噴出來，看不出淩默這麼重口味，喜歡養成遊戲！
等等……這怎麼不像是養成遊戲，更像是養一隻狗啊！
這時候，淩默從床頭不知道取了什麼東西，輕輕在曲昀的額頭上碰了碰。
「拿去。滴了睡一覺。我看完了就帶你出去。」
曲昀拿手上一看，才發現是潤眼液。
大概自己的眼睛看起來都是血絲，淩默看不下去了吧？
「你還差幾十萬字呢！」
「幾十萬字對我來說一兩個小時就夠了。」淩默回答。
於是曲昀就爬回去睡覺了，向上抬腿的時候，睡褲又掉了。
他提起褲子的時候忍不住回頭，這一次……他確定淩默看著自己。
曲昀覺得自己身後一整片都快燒起來了。
「你在害羞嗎？」
「沒有！」
曲昀爬回自己的床上，背對著淩默，忽然想到自己的褲子，趕緊拽了拽，確定褲子在身上，曲昀這才安心地睡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淩默在這裏，就連空氣裏都是曲昀喜歡的味道，沒過多久，曲昀就翻過身去抱著被子朝向淩默那邊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曲昀隱隱感覺到有什麼刮過自己的睫毛，他猛地睜開眼睛，嘩啦一下坐了起來，發覺自己並不是在營地裏，而是在床上。
他呼出一口氣，低下頭來，看見了淩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