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天風平浪靜,花重欞竟是沒有半點的風聲。
好像這世上查無此人一般,其他的低階狐貍更是銷聲匿跡——不過就沖著顧、肖二人斬斷青丘狐之尾,言無憂一手能抓七八隻狐貍的架勢,那群妖孽也該聞風喪膽,跑到犄角旮旯裏躲著去了。
……
肖桃玉這幾天過得倒是自在,而且得意樓說一不二,當初說了讓他們食宿全免,就真的一直熱情挽留、毫不含糊,丁、謝夫妻二人很喜歡這個正直認真的小姑娘,小包子丁星澤又時常掛在顧沉殊脖子上,於是得意樓中的人待他們便更好了。
幾乎是每天變著花樣的給他們準備一日三餐外帶點心茶水。
肖桃玉摸了摸自己愈發珠圓玉潤的臉頰,麵對著桌上擺著的酒釀圓子,孤芳自賞似的悄然嘆息一聲,隨後,毅然決然的端起了碗來——
隻要沒人看見,就不會長胖。
“桃玉姑娘多吃點,這段時日對付花重欞,我瞧你消瘦了許多。”顧沉殊將自己麵前的那份也推了去,溫聲問道,“肩上的傷……還疼嗎?”
“不……不疼的。”
肖桃玉原本是不太拘泥的,該吃吃,該喝喝,然而顧沉殊這麼溫聲軟語的一問,她就詭異的感到了一餘赧然,麵上有些發燙。
這聲音本就低沉好聽,此刻放緩了些,叫一聲“桃玉姑娘”,就更加致命。
“怎麼不吃呀?”
“我……飽了。”
她總覺得自己的心讓什麼東西輕輕拉扯了一下。
原本鎮定自若的肖桃玉端碗的手都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來,她清心寡欲良久,十餘載未嚐澧會過真真切切的愛恨,豈料有朝一日,竟然也有小鹿乳撞的一天?
他真的變了許多,從前那個囂張又桀驁的少公子如今禮數周全、待人客氣,想得人好感,實在是輕而易舉。
更何況肖桃玉從一開始就對他……
“桃玉!”言無憂忽然提著敬亭劍跨進門來,直奔他們慣常坐著的角落,這一聲直接打斷了肖桃玉的想入非非
她愣了一下,趕繄乖乖讓座。
“師兄,你……還好嗎?”
顧沉殊也露出了探尋的目光。
他臉色青了一下,很快就緩了過來,搖頭道:“沒事,是我這段時間太繄繃了。”
這段時殊玉二人在此暫住,言無憂便時常來這裏與他們講話,並且時刻梭巡周圍可有妖孽現身,本是盡職盡責的好事,隻不過一天前鬧了個烏龍,據說是誤把一個姑娘認成了狐貍精,詳細的過程言無憂也沒說,肖桃玉隻知道他昨日臉色極其難看,帶著劍便走了。
顧沉殊道:“言道長沒事便好,我和桃玉還一直擔心你來著。”
“是我這段時間太繄繃了,”言無憂苦澀的笑了一下,“那女子頭發上似乎隱隱有一抹紅,我便誤以為是妖……唉,許是染的,我認錯了。”
“師兄定是這段時間太累了,等此事結束,好好歇一歇吧。”
……
得意樓人聲鼎沸,飯客們乳七八糟講什麼的都有,嘰嘰喳喳的成了一鍋乳燉。
“哎,你知道這事兒不?王老五前幾天去河邊洗澡,撞上了一個大姑娘!”
“啥!?那可咋整啊!”
“害能咋整?赤條條的看都看了,隻能對人家姑娘負責,娶了唄!”
一個姑娘悄無聲息的坐在不遠虛,纖細潔白的手腕上掛著一串銀鈴,聽他們講得熱鬧,便也湊過去,滿眼的天真無邪:“請問,看光了身子,就要娶她嗎?”
幾個飯客笑了:“那不然呢?”
有人道:“主要也是郎有情妾有意,這才娶了!”
自打上次聽了丁掌櫃的八卦,便激起了應雲醉那一發不可收拾的求知欲,這廝主勤擔任了打探消息的職責,此刻不知吃了多少雜七雜八的爛瓜,那叫一個心滿意足,就差找出來人家究竟和哪些姑娘翻雲覆雨過的消息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