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沒數的某橘大燈泡已經在往這邊爬了, 林奈她們走得慢, 它也慢吞吞地踩著玫瑰花前行, 剛踏上樓梯, 它飛箭似的躥過去, 然而林奈早有防備,直接摟住何青柔拐彎兒,快步進了房間。
可憐橘大燈泡沒趕上,又被鎖在了外麵。
它用爪子扒門,裝柔弱叫了兩聲, 然而何青柔沒像以前一樣出來哄它,眼瞅著許久得不到回應,橘大燈泡原地轉悠兩圈,乖乖回窩裏趴著小憩。
房間浴室裏,熱水嘩嘩流, 大半地麵都是濕的, 霧白的熱氣充斥了整個浴室,何青柔想將排氣打開, 可被攔住, 繚繞的熱氣縈在她眼前,阻擋了視線。
氤氳的熱氣盡數撲在她身上, 水衝刷到白皙圓潤的肩頭,飛濺的水滴打在頭髮上,潤濕一片。
她死死抓住浴缸邊沿,缸裏晃蕩的水一漾一漾, 不住地往外溢,落到地麵,又逐漸彙聚到角落流走,她壓抑地合上眼皮,細細去感受那漾動的熱水,暖意從小腹蔓延到周身,舒適得直不起脊骨,隻能軟塌塌地躺在裏麵。
……
這是最奇妙的一次,似乎心裏身體都被填得滿當當的,到處都流淌著暖意,情至深處,像是忽地升到了雲端,她有些畏懼高處,隻得緊緊攀住了對方。
“阿奈……”她喊道。
林奈親了親她的唇角,嗯了一聲。
她沒再說之後的話,眼底、麵上都飽含笑意,伸手抱了抱林奈。
林奈猜到她可能要說什麽,把人挾住,湊到她耳畔親昵地蹭蹭,微啞著聲音道:“怎麽?”
何青柔卻不肯再說,歇夠了,體力恢復,她從水裏半跪起來,反將林奈壓在下麵,林奈抵住她的動作,長眼一挑,薄唇闔動,慵懶散漫道:“林太太,請先把話說完,做事不能一心二用。”
話是這麽說,但這人不老實得很,修長的腿可一點都不安分。被她這麽一弄,何青柔不好意思地別開臉,想說什麽也說不出來了,兩人平時在講情話方麵過於含蓄,偶爾林奈會拐彎抹角地表達心意,可她卻一句都不會,話在心頭流連了千千萬萬遍,每每一出口就變成了日常。
“你要說什麽?”林奈抬手撫摸她的側臉,指腹在下巴上摩挲徘徊。
“沒有,”何青柔別扭道,一把捉住她的手推開,再勾著她的後頸,俯身送上紅唇,“沒有要說的。”
她半闔著眼,濃睫顫了顫,與對方唇舌相觸,眼下這關頭,林奈亦不再繼續不必要的談話,而是先做正經事。
……
何青柔羞於主動說親昵的情話,每回都吞吐忸怩,雖然不用宣泄於口林奈也明白,但她還是想聽她親口說一次。
故而第二天中午,何青柔在做藕燒排骨時,她狀似無意問:“你知道藕燒排骨用粵語怎麽說不?”
何青柔一心忙活鍋裏,隨意接道:“不知道,我沒怎麽去過那邊,怎麽說?”
林奈走到旁邊,一本正經用粵語說道:“ngo zong yi nei(我中意你)。”
何青柔疑惑,怎麽聽起來怪怪的。
林奈用粵語再說了一遍。她不解,跟著複述了一次:“ngo zong yi nei?”
林奈頓時笑了笑,低頭親密地挨了挨她的額頭,用普通話輕聲道:“我也中意你……”
何青柔愣了愣,隨即明白被這人套路了,這哪裏是藕燒排骨,分明就是一句情話,她頓時赧然不已,轉過身不搭理這人,林奈臉皮堪比城牆厚,硬要往她那兒擠,時不時用粵語講兩句情話,何青柔先前沒在意,輕易就被套路了,這回聽到對方再說,大致也能分辨出一些詞彙,什麽喜歡啊愛啊,肉麻得要命。
這人真是不正經。
如此直白的話,即便換了一種語言,即便隻勉強聽得懂一些詞彙,她也忍不住害羞。
林奈抬手碰了碰她發紅發燙的耳尖,故意逗她。感受到這人指尖的涼意,何青柔不由得縮了縮,輕輕擋開對方,道:“我做飯呢,別在這兒擋著,你快去喂貓。”
“剛剛喂了,它在後院曬太陽。”林奈道。
“那訂機票沒有,沒有就馬上去訂,記得買上午的票,阿姨說上午來接我們。”何青柔執意要支開她。
阿姨,就是唐衿毓,何青柔還沒同她正式見麵,可已經視頻過好幾回,並且相互加了微信,唐衿毓時不時會給她發發消息,有時候也會讓她給林奈傳話。自然,這隻是為了聊天的借口而已,若真有事找林奈,直接打電話多方便。不過唐衿毓話少工作忙,偶爾發條消息過來,何青柔認認真真回一大堆,她可能就回一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