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色的天空,一望無際的原野,遠處天邊一座小鎮,在朝陽的光輝之下,升起了嫋嫋炊煙。
滿是泥土的悠長小路上,一個少年正徒步行走,他的眼中滿是迷茫和驚恐,當看到那天際邊烏黑的建築時,眼中不禁綻放出了一抹攝人的光芒。
少年穿著一滿是破洞的淡藍色牛仔褲,黃白相間的短袖上麵滿是泥漬,黑色的短發下,露出了一張不安的神情。
陳旭緊握著拳頭,看著越來越近的古樸小鎮,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我他媽到底在哪?”
小路上偶有行人匆忙騎馬飛馳而過,留下了陣陣灰塵,驚愕的看著擦肩而過的人們,陳旭的身體越發興奮的顫抖了起來。
他是一個普通的高三學生,學習成績並不是很好,能不能拿到畢業證還要另說,原本正在家裏麵偷偷玩遊戲的他,卻被電腦屏幕上的一道光,拉扯進了這個世界。
來到這裏已經有三天,他快要瘋了,入眼的叢林荒野,還有無邊際的荒地,若不是懂得根據太陽判斷方向,恐怕現在還在荒原上轉悠。
幸而遍野的樹林中,生長著稀稀落落的野果樹,此刻又正值夏季,還有野果裹腹。
這裏的空氣極為新鮮,沒有任何的汙染,即便是渠道的河水,也是清澈見底,陳旭知道自己穿越了,被一道光扯入了不知名的時空。
“大爺,您能告訴我這是哪麼?”陳旭精神鬆懈,滿眼淚花兒的握著一頭發花白的老者,激動的問道,他忽然覺得能和人說話,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情。
老者渾濁的雙眼帶著一抹慈祥,打量了一番髒兮兮的陳旭,伸手從懷中,摸出了一巴掌大的餅子,珍貴的遞給了陳旭:“小夥子,這裏是冀州萬裏鎮,聽你的口音是從青州逃難來的吧!”
“冀州萬裏鎮?……”陳旭感激的看著老者,野果雖能充饑,但不能擋餓,摸著冰冷發硬的餅子,陳旭迫不及待的大口咬了下去。
“哎呦!”
不待老者說話,他卻是捂著嘴巴,滿眼淚痕的嚎叫了起來:“這是人吃的東西麼?”
餅子太硬了,比那石灰水泥都硬,陳旭咬在上麵,恍若是咬在了鐵板上麵一般,牙根一股疼痛難忍。
“哎!要不是太平道的道長施符水救人,幫助俺們耕種,擊退強盜,俺們連這餅子都沒得吃!你也忒心急了,這餅子要兌水吃才行!”老者對陳旭的怨言恍若不見,隻是慢慢轉過身去,朝著小鎮外的田地裏麵走去。
“太平道?黃巾軍……這是東漢末年……”陳旭不禁後退兩步,身體沒有站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呆呆的看著手中的餅子,嘴裏喃喃的說道。
他不曾想到,自己竟然穿越到了古代,還是英雄輩出的東漢末年,黃巾起義之後便是天下大亂,四方征戰,想想這些,他那躁動的心,越發的興奮和顫抖了起來。
“這位小哥可不要亂說,咱們太平道的宗旨在治病救人,教化百姓!我看你這打扮,不像是逃難來的乞丐農夫,你是齊魯儒門的哪一家公子?怎麼如此落魄?”說話的是一束發盤髻,身穿黃色道袍,眼神鋒利的中年漢子,他的身後跟著四五個侍衛,每一個人的腰間佩帶著一柄漢劍。
陳旭看著道士,心中一片遲疑,趕忙站起身來,對著道士作了一揖,謹慎的說道:“俺叫陳旭,青州陳鄉人,敢問道長如何稱呼?”
“嗬嗬,貧道大賢良師張角是也!來人,取一壺水,一袋幹糧給這小哥!”道士摸了摸陳旭的頭發,極為親昵的說著,頓時身後的手下,將一幹物品遞了過來。
陳旭不禁一愣,一時間竟忘了接東西,雙眼直直的看著張角,眼中露出了一股不可置信的光芒。
“你是太平道的領袖?得了於吉《太平清領書》的張角?現在是哪一年……”陳旭的喉嚨一陣燥熱,雙眼熱切的盯著張角,激動的脫口而出。
此話還未說完,張角眼神已經有了變化,身後的侍衛無聲的將手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之上,眼中露出了一股冰冷的殺意。
而陳旭不禁捂住了嘴巴,一雙眼睛四處打量,心髒狂跳不已,激動之間令他腦袋一熱,竟然說出了如此蠢話,看著那正準備動手的侍衛,他的後背冷汗淋淋。
這可是東漢末年,並非是陳旭生活的那個時代,他一句話便道出了對方的秘密,也不怪張角和侍衛如此。
周圍的村夫路人紛紛看向這裏,不住的對著張角道謝,好奇的看著陳旭,不斷的說著張角行善救人的好事,勸導陳旭這迷途的路人,加入太平道的懷抱。
“嗬嗬,如今乃是光和六年,靈帝軟弱,十常侍當道!小兄弟,不知道你是否有興趣茶館一聊!”張角微微一笑,不知是否看出了什麼,語氣略微厚重,竟主動握住了陳旭的左手。
身後的侍衛依舊緊盯著陳旭,隻不過眼中的凶光漸漸消退,握住劍柄的手微微鬆了半分,並沒有拿下來的意思。
陳旭將一切看在眼中,那握著自己的大手,力量極大,不待他說話,已經強行拉扯著他朝著鎮中走去。
“俺正好也有些事情,想要請教一下大師!”陳旭心思靈動,知道事不可違,略帶惶恐的快步走著,心中正考慮著如何逃脫張角的魔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