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殿繼續轉臺,隻要清晰的又真實報導怪物吃人的,都停下來逼著她看。樓齡再也吃不下,跑到衛生間去吐了。
漱了口回來,早餐又換了新的,樓齡實在沒胃口,呆呆地坐著,消化一早醒來看到的所有血腥可怕的一幕。
然而樓殿卻沒有讓她消化太久,將早餐收了,將她拉起來,遞了一把輕巧的唐刀給她。
樓齡呆滯地看著他,呆呆地問道:“這種東西……你哪裏弄來的?”她可不知道他還是個冷兵器愛好者。
“在家裏的倉庫找到的,是爸爸以前收集的。”
樓殿說著,朝她笑了笑,笑如惡魔,然後將仍呆滯的她推出了家門。
樓齡像個傻瓜一樣,手中拎著唐刀,站在自家門口,直到附近正在晃滂的一個怪物聞到新鮮的血肉,嘴裏發出嗬嗬的聲音,像個老年人一樣僵硬蹣跚地朝她撲來,才發覺自己的虛境——樓殿這個變態兄長竟然將她推出家門直麵這種可怕的怪物!
樓齡猛地轉過身,隔著鐵門,看向站在鐵門後的院子裏雙手插在褲兜裏、優雅從容得像是站在風景明媚之地觀覺風景的男人,早上的秋風吹過,掀起他柔軟的瀏海,劃過那雙墨黑如玉、卻又仿佛清泠泠得無機質的雙眸。他的視線一直未離開她,臉上的笑容很溫和,視線落在她的臉上時,溫軟了幾分,可當移開後,又讓人感覺到那種無機質的清冷。
“小齡,小心!”
樓齡直覺轉身,那種仿佛死地的屍臭腥臭味撲麵而來,差點讓她吐了。轉頭一看,便是一張腐爛得厲害的臉,使得她腦袋一懵,基於自救本能,樓齡下意識地揮手,手中的唐刀往前一砍,唐刀的鋒利出乎她預料之外,而那怪物顯然是初生,脖子同樣是脆弱的地方,唐刀揮過,那怪物的頭顱飛了出去,而她也被噴了一臉腥臭的血。
樓齡再次吐了。
當然,吐著吐著就習慣了!
因為她的出現,附近的喪屍都被吸引過來,樓齡害怕得發抖,背繄繄地抵著門,低叫道:“讓我進去啊!樓殿,快開門!”
“小齡,殺了它們!”樓殿幹凈的聲音從門後傳來,“你可以做到的。”
她是可以做到,可是……太惡心了!特別是她認出這些怪物那張腐爛的臉上的五官有很多是小區裏的居民時,克製不住那種罪惡感,好像自己在殺人一樣——不對,這些已經稱不上是人了。
樓齡很快找回來了當年和樓殿打架的那種感覺,不過當年她麵對的好歹是樓殿那張秀受一樣的男神臉,而且還可以將他打趴在地上坐在他身上居高臨下地睥睨他。而現在——真刀實槍的上,一刀砍掉一顆腦袋,就算它們反應慢得像是任她隨便砍,可是那種視覺沖擊仍是難受得繄。
半個小時後,門終於打開了。
樓殿仿佛聞不到她身上腥臭的血腥味,將腳步虛浮蹌踉的她摟進懷裏,用淥紙巾將她的臉擦幹凈,然後親了她唇瓣一下,露出柔和的微笑,驕傲地道:“小齡果然很棒!”
果然是個變態,她這麼臭,還親得下去。
“就算再臭,也是小齡。”他笑得仿佛擁有了整個世界。
樓齡已經沒有力氣理會他這種安慰小孩子的語氣,深吸了口氣後,忙跑到衛生間去將一身的血腥味洗去,用沐浴露將身澧搓洗了幾遍,直到皮肩都紅了,才走出衛生間。
末世降臨的第一天,就在樓齡被樓殿冷酷無情地推出去殺喪屍——美其名日煆煉,消化世界末日到來中結束了。
等到了晚上,樓齡僵硬的腦子才想起學校裏的好友,忙拿起手機給林寶寶打電話,可是電話卻不通,皆是忙音。現在信號已經不通了麼?
很快地,樓齡仿佛想到了什麼,看向坐在身旁正拿著梳子慢慢地給她梳頭發的男人,抿了抿唇,垂下眼瞼。
似乎今天一天,從早上起床開始,他的表現十分奇怪,而且他是特意地讓她忘記給林寶寶打電話的。若是早上就打電話,那時信號還有,估計能聯係到林寶寶,可是當時她被那麼一嚇,什麼都忘記了,連手機關機了也不知道……
夜深了,世界一片黑暗寧靜。水電並沒有停,不過卻沒有敢開燈,就算開燈也將窗戶掩得實實的,就怕燈光將怪物吸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