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佚文第七章安德利斯,最後的艾勒西
接下來,我默默地跟兩人找到了實驗室,也一路打進實驗室,終於找到那隻蟲了。
不得不說,那隻蟲真的是醜爆了。想跟朋友絕交的話,送這隻蟲給對方一定能成功……除非那個人是安向夜。
他一邊眼睛發亮,一邊讚歎:“真的是好大又好醜的蟲喔!伊薩特沒騙我耶!”
把蟲帶回去和就地銷毀,讓我投一百次的票,我都會投給就地銷毀,不過,安向夜完全沒有給我投票的機會,他一見到蟲就很高興的說終於可以把紀念品帶回家了。
幸好,荊棘堅決不肯讓阿夜把蟲帶回家,她生氣、哭泣、嘟嘴、耍賴、在地上打滾,甚至威脅說以後都不要去找安向夜了。
阿夜癟著嘴,在蟲和未婚妻之間,他心不甘情不願地選了未婚妻,然後把實驗室連同蟲一起炸掉了。
從這時開始,我改變主意了。雖然荊棘小了阿夜十歲,而且現在才十二歲,不過為了不讓安向夜把莫名其妙的危險東西拿回公寓,我支持荊棘現在就嫁給阿夜!不過這個提議被兩人同時駁回了,阿夜說法律不準,荊棘說爸爸不準。
終於事件解決了,可以回家睡覺了。雖然在回家的路上,我就在車上睡著了,睡到一半,卻被安向夜搖醒:“亞恒,艾布納打電話來說南區有事件發生,叫你快點趕過去。”
“……”
為了讓少爺開心,我應該要撒謊。
包括剛才的合約期限都該撒謊,沒有人會對雇主說一年後就要辭職,哪怕這是事實。不管二十套衣服是不是太多,其實少爺根本不在意那二十套衣服的金錢花費,所以我應該要撒謊,這樣的話,我們這時候已經高興地去X-Killer買衣服了。一年後的痛苦就留到一年後再說吧!
父親大人也說過,一個盡責的管家首先應該學會撒謊。
即使麵對令人厭惡的客人,管家也能以禮節和讚美來款待他。
即使令人厭惡的就是雇主本人,管家也能夠保持管家謹守的本分。
不管心情是好是壞,管家的臉上永遠不能流露出一點私人感情。
一個最盡責的管家就會是最高明的撒謊者。
但凡事都有另外,我的孩子,有些雇主就是會讓人無法對他撒謊,而他也不需要你的謊言。
這種雇主真的很麻煩、很麻煩……如果遇上了,你可以選擇離開,或者是付出所有的真誠,最後的結果也許是激怒對方導致被開除,但也有可能是從此得服侍他一輩子。
你得跟著他一起變老,看著他的孩子長大,看著他的孩子結婚,看著他逗弄孫子,那個小孫子也許還會叫你管家爺爺。
最後,還可以跟雇主比賽到底誰會先死,輸的人就得負責主持對方的葬禮……呃!
那時,父親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立刻轉移了話題。
是的,他的確想起了什麼,他想起他的兒子是個吸血鬼,他的兒子不但不會輸,甚至不會老。
他的兒子隻能看著自己的雇主一天一天老去;看著雇主的兒子出生;看著雇主的兒子長大,結婚,然後也開始變老;再看著雇主的孫子出世;最後,看著自己的雇主死。
“朝索……”
我看向少爺,他看著我,等待著我的回答,雖然哭得一雙眼睛佈滿了血絲,但看起來卻更惹人愛惜了,周圍圍觀的人雖然不明就裏,但卻一律都用不舍的表情看著他。
少爺,您現在真的好年輕、好漂亮,就像其他人說的,像個天使一樣,而且還是個這麼好的雇主……請原諒我,我是個不夠好的管家,我可以不要待在您身旁,看著您變得成熟,看著您變老,看著您死嗎?
“少爺,您忘了嗎?朝索是個吸血鬼,不會祈求任何人,包括英雄。”
我的聲音雖輕,但是周圍站得比較靠近的人多半還是聽得見的,但是,那也都不重要了。
少爺看著我,悲傷的表情漸漸染上了憤怒,他握緊了雙拳,我開始思考也許他會動手揍我,但卻說不上來是好是壞,如果他真的動手揍我,也許會讓我感覺好過一些,但是若真到了那種地步,恐怕也不需要等合約到期,我今天晚上就可以收拾行李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可以再待一會兒。畢竟,我不知道是否能再找到一個把我當管家看待的雇主。
“走開。”少爺隻是輕輕說了兩個字。
“是的,少爺。”
我鞠躬後轉身離開,一路上可以反射的東西不少,所以我還是能從反射中看見少爺,他坐到人行道的椅子上,看起來像在發呆,臉上的淚痕未幹,然後,他把雙腳也抬到椅子上,雙手抱著膝蓋,連臉都埋在膝蓋之間。
不少人駐足在附近看著他,有擔心的、有莫名的,也有些人帶著不懷好意的神色。
我有些擔心,該有個人去陪陪少爺才行。
找樂音嗎?但她昨夜說的話被少爺聽見了,現在找她來恐怕不太適當。
找初風?自從人質事件後,季洛初就無法把少爺當成少年人來看待。
天茶他們更是不行,他們是少爺的下屬,少爺隻要命令一聲“走開”,他們一定得走。
有誰……到底有誰可以站在平等地位上,什麼都不需要顧忌,就算少爺大聲命令他,他也可以不走,就是硬要跟著少爺呢?
想了許久,我才撥了電話。“亞恒,你可以過來一下嗎?”
“……我剛擺脫一大堆員警,現在要回家睡覺。”
亞恒的聲音聽起來是真的很疲憊。我沉默了一會,還是不得不說:“我不知道還能拜託誰了。”
他也沉默了好一會兒,幸好,他回答:“要我去哪裏?”
掛斷了電話的那一刻,手機卻立刻響起了鈴聲,讓我嚇了一跳,真是巧,這麼剛好有人打電話過來。不知道是誰呢?會是少爺嗎?我深呼吸幾口氣,這才接起了電話。
“安德利斯老爺!”
“柯帝士?”我有些訝異,因為他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的驚慌:“發生什麼事情了?你慢慢說,別急。”
“老、老爺……沙蒂娜夫人所乘坐的飛機墜落在上次發生墜機事件的機場了!”
什麼?
聽完後,我愣了好幾秒才真正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但是一時之間卻完全不知道有什麼感受,腦袋好像整個都空了。我隻有不解的問:“這怎麼可能?她不是說不過來嗎?”
“那是騙您的,她怕您因為不想見到她而又逃走,但夫人年紀大了,她無論如何也想見您一麵,所以才會那麼說。”
沙蒂娜……你為什麼這麼傻?如果真的想見我,堅持要我回去不就好了嗎?若真的再次墜機,我也不見得就會死的,但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