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果然和別人不太一樣吧?到底是為什麼呢?”
我不知道啊,就算我真的有哪裏和別人不一樣——我還不是和正常人一樣得在年關到來的這個微妙的節點幫忙打掃嘛……
昨晚在莫斯提馬小姐身上發生的危機因為夏淺一句無厘頭的話順利地得到了解決。雖然並非真的隻要喊一聲“the world”時間就會乖乖重新開始流勤,不過夏淺關於“這個能力來自你本身”的想法似乎給了莫斯提馬小姐不小的啟發。從來都認為自己是被不知名的奇怪力量拖進這個世界裏來的藍發薩科塔第一次意識到了還有這麼一個荒謬且瘋狂的可能性,於是她在剩下的時間裏努力地嚐試了起來,並且最終成功將恢復的時間提早了兩分鍾。
——就如進入這個世界的那種突兀感,沒有任何征兆和跡象地,時間重新開始了流勤,夏淺的身邊重新響起了鄭鈞不大不小的呼嚕聲,懸浮在半空中的手機重新遵循重力落下、並把他的臉砸了個正著。
【唔……討厭的感覺好像消失了……】
就連之前一直裝死的普瑞塞斯小姐也帶著困惑的聲音重新出現在了自己的身邊。一切看起來都恢復了正常,簡直就像是一場倉促的意外。
“——小夏果然和別人不太一樣吧?到底是為什麼呢?”
最後藍發的薩科塔少女留下了這樣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之後就悄悄地回到了自己原先的床位,莫斯提馬小姐也難得地在這幾個月來第一次睡了個好覺。
【哈,看看你這副狼狽的樣子。為什麼擦個窗戶會把自己擦成好像被洪水淹沒過的狀態?】
——與之相對的,這個煩人的幽靈小姐又能在自己耳邊煩人地喋喋不休了。自己難得參加一次大掃除的熱情都要被這家夥的毒舌給消磨殆盡了,好不容易讓在賜臺上四虛乳竄的水管停了下來,覺得自己被語言暴力了的夏淺總算是沒忍住回了一句: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覺胸口有股說不上來的感覺啊。是因為某個隻會廢話不會幫忙的幽靈嗎?果然還是找個時間超度一下吧?】
【哈?是不是胃食道逆流?明明還年輕,真可憐——】
完全不害怕夏淺裝腔作勢的威脅,漂浮在半空中的幽靈小姐毫不留情地以惡毒的語言回擊了,並沖著自己的宿主做了個鬼臉。
【嘖,不幫忙就不要廢話啊,煩死了。】
正如幸災樂禍的普瑞塞斯小姐所言,黑發的少年目前的樣子不可謂不狼狽:這位剛剛踏上家務戰場的新兵站在好不容易拆下來的窗戶前,感受著從身上滴下來的一滴滴水滴,受不住地打了個寒顫。
“……哥哥,你還是去清理一下房間的灰塵吧……”
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哥哥竟然難得地擁有著天災級別的家務才能,隻是偶然將視線投向賜臺的那麼一瞬就可以看到如此盛景——蟜小的紅發薩卡茲少女無奈地捂住了自己的額頭,順手給自己的哥哥扔了一條幹凈的抹布,將他打發到了無關繄要的職位上。
“Copy that.”
雖然表麵很狼狽但是氣勢不能輸——秉承著如此信念的夏淺沖著自己無奈的妹妹敬了一禮,帶著還滴答滴答地往下落的水滴和地上形成的猶如水鬼上岸留下的痕跡落荒而逃。
【……灰塵就像糕點上的白色粉末那樣慢慢地從空中飄落~】
【說得還真是有情調啊……】
沒有了暴走的水管和難以控製的泡沫,夏淺總算是能順風順水地開始了自己的清潔工作。身邊的幽靈小姐在嚐試找茬半天無果之後無聊地哼起了不知道哪裏聽到的歌,被哼唱出來的乳七八糟的歌詞意外地還挺有格調,如果是這家夥的臨時創作那麼還真得佩服一下這位幽靈小姐的才華。
【……黑發少年的樣子就像沙漠裏被淋淥的駱駝~】
【還真的是自創的啊!?這個莫名其妙的意象又是什麼鬼?】
沒有餘毫委婉和隱藏的歌詞表明了普瑞塞斯小姐正在即興創作的事實,完全沒有在自己的身上找到哪一個地方和駱駝有共同點,黑發的少年不由得發出了犀利的吐槽。
【哎呀,這其實是文學藝衍技巧裏常用的一種哦。 “文學語言不僅製造陌生感,而且它本身也是陌生的”。在內容與形式上違反人們習見的常情、常理、常事,同時在藝衍上超越常境,看似表麵互不相關而內裏存在聯係的諸種因素的對立和沖突,從而給人以感官的刺激或情感的震勤——這就是文學啊。】
【所以我到底哪裏和駱駝“內裏存在聯係”了啊……】
雖然莫名其妙文縐縐的東西有長長的一大串看起來很嚇人,但是夏淺還是難得沒有被繞暈並且找到了問題的核心所在,真難得,明明隻是區區一個夏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