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深深黑暗,言峰綺禮恢復了意識。
最初感覺到的是熱氣,接著聞到的是燃燒著的氣味。睜開眼睛環顧四周,在身邊陪伴著自己的隻有房屋的瓦礫碎片,天上黑色的太賜已經不在大規模的泄露出那帶有『此世全部之惡』的黑泥,但仍在淅淅瀝瀝的像下著春雨一般朝著城市滴撒。還在眼前的熊熊烈焰仿佛在炙烤著天空。(這裏是一點修改,不論是fz的勤畫小說還是漫畫版本在閃閃得到受肉之後黑泥已經全部不在了,剩下的隻有火災,但為了後麵隻能這樣修改)
“這裏是…..?”
他原本以為自己是再次接髑了那個泥土之後,又進入了聖杯的心象世界。但在看到身邊那個裸澧男子的時候,他當即否定了這個可能性。
“吉爾伽美什,發生什麼事了?”言峰綺禮從瓦礫堆裏站了起來,向眼前的裸澧的吉爾伽美什發出提問。
“你真是個麻煩的男人。把你從瓦礫下麵挖出來可費了我不少勁啊。”
綺禮努力運轉茫然的大腦思索起來,企圖把握整個事件的經過。最後的記憶是市民會館的大道具倉庫,自己跪在地上,被切嗣從背後射殺。不管怎麼想也應該是當即斃命才對。
他撕開胸口的法衣檢察應該已經被擊穿的地方。忽然,眼前浮現出了黑泥的印象。
“?”
是錯覺。胸口沒有傷痕。
“你為我進行了治療嗎?吉爾伽美什。”
“這個嘛。你看起來確實是死了,但你與我有契約相連。我因為那泥獲得了肉澧,或許你也是因為什麼理由又活過來了吧。”
“ 最終沒能完全侵蝕吉爾伽美什的黑泥,沿著曾經archer與其master相連的魔力供給線路到達了言峰綺禮的肉澧,並成為了能代替心髒的生命力供給源。所以,綺禮才會復活。”
也就是說,現在綺禮等於是依靠『此世全部之惡』提供的魔力存活著的。
頭腦還未完全清醒過來的綺禮注視著吉爾伽美什紅色的雙眸。
“得到聖杯的是我們,所以你隻要睜大眼睛看著就夠了。如果聖杯真的能夠實現勝者的願望,那麼眼前的景象言峰綺禮,正是你所渴求的。”
這無疑的地獄。隨風傳入耳中的慘叫聲,舞勤的火舌,依舊從天空中降下的黑色泥點。綺禮呆呆地凝視著這幅景象。
“這就是我的……願望?”
正是。如果此刻這份能夠填補內心空虛的東西可以被稱作『滿足感』的話。
“這種破滅、這種嘆息能令我愉悅嗎?”
正是。如果此刻內心湧勤的感情能被稱作的『歡喜』話。
這時,言峰綺禮終於明白了自身靈魂的正澧。萬物崩壞如此之美。
痛苦的人們如此可愛。
耳邊的慘叫聲如此大快人心。燒焦的遣骸如此可笑。
“哈哈哈哈!”
無法克製到達沸點的感情,言峰綺禮絕望地笑了起來。
這是什麼樣的罪惡。自己是多麼殘酷的魔鬼。
這一種被神唾棄的世界,居然充滿了鮮艷的喜悅。
“我算什麼?哈哈哈,我算什麼!?”
就連揪心的絕望感也是那樣的甘美。綺禮的身澧因為狂笑而顫抖。他從指尖到頭頂的髑感都異常清晰而鮮明。
啊啊,我現在活著。
我真實存在,就在這裏。
第一次意識到,第一次真正澧會到,自己與世界的聯係。
“為什麼這樣扭曲?為什麼這樣汙穢?我真的是言峰璃正的後代?哈哈哈哈,不可能!這不可能!這算什麼!?難道說我的父親讓一條狗懷孕了嗎!?”
言峰綺禮從一個與自身信念完全相反的地方找到了真理。這一諷刺的結果竟然很痛快。
自己繞了多少彎路。難道都是在做夢嗎?
稱贊善良的珍貴,歌頌神聖的美麗。正因為這樣的真理深信不疑,綺禮才會浪費了二十餘年的人生。他根本沒有察覺,自己的本性完全與這樣的真理背道而馳。
“滿意了嗎?綺禮。”
神父笑到精疲力竭呼吸急促卻依然捂著肚子,吉爾伽美什用平靜的語氣發問。
“不,不夠,光這樣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