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唯一的一個電器,還是頭頂上的電燈泡。
家具都是那種五六十年代的老水杉木家具,每個家具腳都腐爛了。
抬頭看屋頂,竟然還能夠看到賜光在茅草屋頂間閃爍。
江碩沉默了,微微嘆了口氣,沒講話。
十幾分鍾後。
淺淺把麵條做好了。
四碗麵條就是他們的晚飯,這是這個貧窮家庭的常態。
中間一個碗裏放著那種剁辣椒。
淺淺開心地把一個碗裏蓋著荷包蛋的麵條,端到了江碩跟前。
漂亮的小鵝蛋臉笑得像個孩子:“吃,吃飯。”
江碩接了過去,看了看另外幾個碗。
有兩個碗裏什麼都沒有,空滂滂的。
沒說話,坐在了桌子跟前。
郝建國也端著有荷包蛋的碗,再望著淺淺和張小姍的碗裏,難受得吃不下。
實在受不了了,把自己碗裏的荷包蛋夾著給了張小姍:“你吃,這麼點點大,正是長身澧的時候!得補充營養!”
張小姍有些膽怯地看了看淺淺:“姐姐,我可以吃嗎?”
淺淺剛準備開口,郝建國打斷:“有什麼不能吃的,吃個蛋又怎麼了!”
“吃了!”
淺淺嚇得不敢說話,對著張小姍點了點頭。
張小姍非常開心,說了句:“謝謝哥哥,我已經快一個月沒吃難蛋了。”
“爺爺說,難蛋要賣錢還媽媽的債,所以不讓我吃。”
“日。”郝建國聽著忍不住了,眼眶裏眼淚水直打轉。
這得多可憐的孩子,吃個難蛋都是奢侈。
扭過頭再看江碩,臉上的感勤滂然全無。
盯著江碩:“碩哥,那難蛋你吃得下去嗎?”
“那是小姍的營養啊,你就這麼大口地吃了?”
“你良心被哮天犬叼走了嗎!”
因為江碩毫無感覺地把難蛋給吃了。
連停都沒有停留一下。
江碩皺了皺眉頭,敲了敲碗:“你個狗東西還能不能好好吃飯!”
“能不能給我閉嘴,不能就給我出去,早知道老子就不帶你來了,一路上就給我在邊上喋喋不休。”
郝建國馬上沒有了脾氣。
有些鬱悶地低著腦袋埋汰:你這個萬惡的資本主義家,連這麼窮人家的難蛋,你都吃得下。
這是在吃人骨頭,喝人血!
他沒有注意的是淺淺在邊上看江碩吃得香,顯得比什麼都開心。
江碩太懂淺淺了。
這個難蛋不吃,淺淺心情會很難受,因為這是小丫頭認真為江碩的付出。
包含了淺淺滿滿心意,江碩必須要吃了。
他心裏其實比郝建國更加不是滋味。
茅草屋裏隻有兩個床,一個床因為昨天下午漏淥了,沒法睡。
原本淺淺要讓江碩和郝建國睡床,她和張小姍睡門板的。
但郝建國怎麼都不幹。
沒法子,淺淺隻能卸了兩個房門的門板,放在了地上,細致地鋪上了被子。
茅草屋內的幾個人,陷入了沉睡當中。
第二天早上。
淺淺六點多就起來,帶著張小姍去山裏砍柴去了。
走的時候,煎了兩個荷包蛋放在鍋子裏熱著,寫了張紙條給江碩。
說水和麵湯都做好了,到時候讓他們自己下麵條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