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院。
畢業這半年裏,江碩都不曾來過。
因為那種物是人非的感覺容易讓人沉淪。
還是春天裏的那個財院,花壇裏姹紫嫣紅冒出的花蕾,向財院學子展現著最為美好的自然色彩。
貴賓樓。
任業明有些灰頭土臉,邊上還帶著他的二兒子任河。
年紀不大,也是今年剛畢業的,但已經在任業明的公司裏鍛煉了很多年。
高中畢業就在公司裏最下層開始做起,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也很能吃苦。
身上比他哥哥多了很多的成熟的氣息。
對麵坐著的是鄭存平。
一見麵,鄭存平又數落了他很久,來回就一個意思,以前讓你管好你婆娘,你就是不聽。
現在好了吧,終於踩地雷了吧。
父子倆一直都不怎麼說話,臉色青紅輪換,想著待會江碩會不會饒了他們。
江碩十點多到的這裏。
劉兵跟在身後。
從車裏下來的時候,邊上有不少的學生認出了他們,各種議論紛紛。
多是崇拜的眼神。
進了貴賓樓後,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和鄭存平非常熱情地打著招呼。
唯獨對任業明非常的冷淡。
桌子上看江碩一直和鄭存平扯家常,就是不和他講話。
對鄭存平瘋狂使眼色,可鄭存平也不搭理。
最後實在忍不住,拉低了自己所有的姿態:“江總,我大兒子的事情,您看您…”
鄭存平其實就是在等他自己開口。
所以一聽他開口了,馬上打住了話題,端起杯子喝水。
江碩很平淡,平淡得令人有些打寒顫。
手上拿著筷子,輕描淡寫地夾起了一塊魚肉。
笑著說:“魚在水裏遊,如果不是貪心吃那點魚餌,怎麼可能會成為別人盤中餐?”
任業明很是苦逼地說:“我知道,這是我大兒子自己貪心,不該撞你頭上。”
“我已經和他斷絕了所有的關係,江總,公司裏有一批老員工跟了我這麼多年,都背著一家老小的生計。”
“我倒了無所謂,但我一旦倒了,他們都無處可去,都到快退休的年齡了…”
這話聽著非常的虛偽,假。
但江碩在他說這話的時候,真從任業明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子的真誠氣息。
再看了看他的二兒子任河。
父親在別人麵前低三下四,做兒子的難免會有些不太快樂。
但任河並不敢衝撞他。
沉默了下,江碩把魚肉塞進了口裏,邊咀嚼邊說:“給出方案出來,如果合理,我可以考慮放過你。”
任業明有些大喜過望。
趕緊開口講了方案。
過來找江碩道歉,和解求放過。
可能不需要付出代價嗎?
所以他早就準備了,講了很多個方案。
但江碩依舊靜靜地吃著東西,甚至於頭沒有抬頭看他一眼。
他隻能硬著頭皮繼續一個方案一個方案的試探。
到了最後,他講了盧家嘴一塊地的時候,江碩終於抬頭看了他一眼。
放下了筷子,邊上扯了張紙巾望著他。
“和我那塊地多遠?”
“你的地?”任業明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