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過了?”林濮說。

“是啊,你前腳問完,後腳我就報告市局檢查了。”舒蒙說,“他們什麽都沒找到。”

“帶出去銷毀了吧。”林濮說,“紙杯銷毀還不容易,就算丟垃圾桶裏,這幾天也到了垃圾中轉站了,警察在那幾萬噸的垃圾裏翻一個塑料杯,太扯了。”

“所以要找毒素來源。”舒蒙說,“為什麽可以得到醫學上已經鮮少使用的神經類藥物……難不成還是新鮮提取的……”

“鮮少使用,就是還會使用吧。”林濮說。

“嗯。”舒蒙應了一聲,又笑道,“我們倆也真有意思,一個律師一個老師在這裏分析得頭頭是道的。”

林濮沉默了半 晌,他看了看周圍的路況,離海灘還有差不多十分鍾的距離,沒有辦法避免這個問題。

這不是個好時機,但他真的很想知道,於是緩緩開口:“……你到底為什麽,不再做法醫了?”

回答他的果然是意料之中的沉默。

林濮忽然有些心慌,他覺得自己好像不該開口,但這個問題實在困擾自己太久了。

“能不說麽。”舒蒙說。

“嗯。”林濮應了一聲,“不說就不說吧。”

“別誤會,我不是覺得不能告訴你。”舒蒙說,“我隻是不想回憶。”

“……好。”林濮頓了頓,“所以……你還是想成為一個法醫,對吧?”

“……”

“你可能不記得了,你七年前和我說過。”林濮說,“你想成為一個很棒的法醫,然後我們會在……各自領域的頂尖位置相見。當時你說會繼續攻讀碩博…………”

“那你呢?”舒蒙忽然道,“不告而別的是你吧?”

“……”林濮道,“這不是在說你,又來數落我了。”

“都過去了,誰想得到考取教師資格證之後我發現這才是我人生理想和一生所望。”舒蒙說,“你看,七年了,我們不是也沒在一起?人生哪有一條路走到黑的呢,換個輕鬆點的活法不好麽?”

“……”林濮手指靠著鼻尖,沒有說話。

“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會把理想貫徹到底的。”舒蒙說,“更何況這種職業少之又少,得需要多大點毅力呢?”

“把理想貫徹到底,也需要點契機吧。”林濮說,“我覺得你不說,隻是不想和我示弱而已。”

“你覺得是什麽就是什麽。”舒蒙聲音已經沉了下來,“未來有一天我或許會說給你聽。”

“……”林濮頓了頓,“或許也不會。”

“七年那麽長呢。”舒蒙說,“有的人在理想上前進,有的人在背道而馳,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林濮說,“……你明明不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