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等到戚時回答,祝辭眠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揉著眼睛軟軟問:“戚戚哥哥,你是哪裏不舒服嗎?”
語氣裏帶著明顯的擔憂。
可嗓音卻因為困倦, 比平時白天講話時候聽起來還要軟。
尾音略微拖長,像是要融化了一樣。
夢裏牛奶布丁的柔滑細膩感, 頃刻間便再度攀上戚時的後背。
他原本撐在床單上的手不自覺扣緊了床沿。
“沒…”戚時終於開了口, 聲音啞得嚇了他自己一跳, 他堪堪繃住了聲線回答,“沒有不舒服,天沒亮, 你快躺下繼續睡。”
可祝辭眠也聽出了戚時明顯比平常要啞得多的聲音, 他沒有乖乖聽話躺下來,而是急急問:“你是不是嗓子不舒服?”
想起了戚時這一星期每天都總會覺得渴, 祝辭眠頓時更擔憂了。
雖然之前戚時說自己已經好了, 但祝辭眠覺得有的病非常狡猾的,就是會趁人以為自己好了的時候又突然襲擊, 變得更厲害!
就像戚戚現在遇到的這樣!
這樣想著, 祝辭眠就抬手拍開了頭頂的小夜燈。
他當然是想仔細看一看戚時現在的狀態, 再順便看一看戚時還有沒有水喝。
然而…
然而在燈亮起來的瞬間,戚時極其罕見手比腦袋快, 做出個讓自己萬分後悔的動作——
他下意識抬手, 手掌擋在了自己小腹…
可那一大片濕痕根本不是一隻手就能擋得住的。
而不等戚時再做出什麽補救, 祝辭眠原本還落在戚時臉上的注意力,立刻就隨戚時的動作,轉移到了他的小腹。
“戚戚哥哥?”祝辭眠眼睛微微瞪大了,他頓時疑惑起來,“你那裏…怎麽濕了這麽一大片?”
戚時深深吸了口氣,閉了閉眼——
有自己主意的手不如剁了。
戚時現在滿腦袋就隻有這一個想法。
“我…”
他啞聲開了個頭,可才說了一個“我”字,就又說不下去了。
祝辭眠不是當年那個連聽到說牙齒被鳥叼走就會長不出新牙都信的小笨蛋了,戚時想,雖然現在的祝辭眠還是時常笨笨的,但每個青春期男生應該都會很明白,半夜出現在這個位置的濕痕究竟意味著什麽。
何況他們上周生物課才學過相關知識。
戚時不知道該再編什麽樣的理由。
這時候的戚時還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為什麽麵對祝辭眠時候,會在這件事情上百般遮掩。
那其實並不是普通意義上的難堪或者尷尬。
因為如果此時睡在戚時旁邊的不是祝辭眠,而是喬燃或者任何一個男生的話,戚時都會麵無表情反問一句:“看不出來嗎?正常身體反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