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才堪堪往前邁了一步,睡衣下擺就被祝辭眠的蔥白手指攥住了。

明明是很輕的力道,可戚時就是無法再前進分毫。

戚時半轉回身,垂眼去看祝辭眠,竭力把控著語氣問:“眠眠,怎麽了?”

“你為什麽不讓我幫你?”祝辭眠臉上不見了之前的欣喜,他眉眼都耷拉了下來,嘴角也往下垮,一副委屈巴巴的可憐小模樣,一聲聲直白質問戚時,“之前我們沒談戀愛不讓幫也就算了,現在我們都…都在一起了,你為什麽還不讓?戚時,你是不是就不想和我,不想和我親近!”

祝辭眠是真的覺得好委屈,也好生氣。

他不夠聰明的腦袋瓜終於在這時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戚時並沒有不行,也不是x冷淡,但他就是不讓自己碰。

虧自己還很擔憂他!

昨天晚上熬夜在網上查資料,又想給他食補還想給他按摩的!

原來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祝辭眠越想越生氣,他幹脆放開了戚時的睡衣下擺,也不再仰頭看戚時了,邊小聲嘀咕著“不讓幫算了!”,邊轉回身就往被窩裏縮。

隻留給戚時一個氣鼓鼓的後腦杓。

然而下一秒,戚時就倏然從背後覆了上來。

帶著股罕見急不可耐般的侵略氣勢。

兩人體型差距本就很大,戚時更是以一個近乎將祝辭眠完全籠罩的姿勢,將祝辭眠緊緊圈進了懷裏。

“怎麽會不想同你親近?”戚時薄唇貼近祝辭眠耳廓,嗓音喑啞一片,語氣裏蘊滿無奈,“眠眠,這罪名太大了,我擔不起。”

其實有很多可以解釋給祝辭眠聽的話,譬如那種事情根本不是笨蛋祝辭眠想得那樣簡單,譬如祝辭眠的體質確實太弱,不一定能好好承受,亦譬如戚時對自己的克製力確實難以保證,有的事情不開始就還能勉強在一個可控範圍內,但一旦稍微撕裂開一條細縫,就會變得一發不可收起來。

更譬如,戚時真的太喜歡祝辭眠了。

喜歡到過分珍之重之,如捧易碎珍寶,不知如何愛護才好。

但現在,戚時一個字都不想解釋。

他隻想讓祝辭眠開心。

如果過度克製的結果是會讓祝辭眠難過,那麽,戚時會認為這是自己的失職。

當然,他還是要克製,還是要忍耐。

隻是需要更為精準把控好這其中的度——

要在不嚇到祝辭眠,不傷害到祝辭眠的絕對安全範圍內,盡所能讓祝辭眠開心。

“眠眠,”戚時又低低叫了祝辭眠一聲,之後他極盡克製,薄唇貼近祝辭眠的耳廓,輕輕吻了下祝辭眠的柔軟耳垂,嗓音溫沉道,“稍等我一下。”

話落,戚時就又忽然放開了祝辭眠,再次起身下了床。

但這次,他卻並沒有進浴室。

而是走到了飄窗上放置的小冰箱邊,抬手打開冰箱門,從中取出了一瓶草莓果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