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頓一下,祝辭眠又忍不住道:“戚戚,我隻是真的好想抱你。”

明明隻是一個白天沒有見麵而已,但大概是因為生病了,還因為很努力做了大半天獨立又成熟,穩重又淡定的“大人”,祝辭眠就覺得好像很久很久都沒有和戚時見麵了。

現在一見到,他就完全不想把戚時放開。

戚時倏然闔了闔眸,低低吐出口氣。

此時此刻,他仿佛能夠清晰感覺到肺部的空氣在被擠壓,被抽離,胸腔內的心髒更是好像縮緊成了一團——

他的眠眠真的太甜了。

戚時想,而他真的很壞。

壞到明知自己就是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依然沉溺於這個懷抱。

不願有絲毫放鬆。

“乖,”但表麵上,戚時依然沒有表露出分毫,他溫和得一如往常,又安撫般輕輕拍了拍祝辭眠的後背,戚時低聲哄道,“你先坐好,等我抱你。”

一聽戚時這樣說,祝辭眠就立刻乖乖放開了戚時,坐好了。

他還特意往一邊挪了挪位置,給戚時留出了空間。

“戚戚你坐我左邊好不好?”祝辭眠睫毛顫了顫,他小聲道,“這樣我聽你講話能聽得更清楚。”

於是戚時明白了,祝辭眠現在右邊耳朵是聽不見聲音的。

深吸口氣,戚時堪堪壓下心間翻滾的自責甚至自厭情緒,他抬起手,指尖輕輕觸上祝辭眠的右耳。

以一種觸碰什麽易碎珍寶般的力道,輕輕摸了摸祝辭眠暫時“失去作用”的小耳朵。

戚時的手指又開始發顫了。

不過祝辭眠沒有注意到,因為他被戚時太輕的力道摸得很癢,還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戚時收回了手,轉而繞到病床另一側,在祝辭眠左邊留給他的空閑位置坐了下來。

伸展手臂,戚時用那條被外套暫時遮掩住傷口的小臂,輕輕環住了祝辭眠。

把他圈進自己懷裏。

“什麽時候開始聽不見的?”戚時啞聲問。

可祝辭眠卻沒有立刻回答戚時的問題,他轉頭看向旁邊床頭櫃上的蛋糕盒,眼睛就亮了起來,開心道:“這是草莓提拉米蘇嗎!”

“對,”戚時應聲,“我買了四塊,眠眠現在要吃嗎?”

祝辭眠立刻就點了點頭,視線都根本沒從蛋糕盒上移開,一副眼巴巴的模樣:“想吃!”

“我給你打開。”

戚時就又站起來,往床頭櫃前走。

祝辭眠軟軟應了聲“好耶!”,等著戚時來開。

可忽然間,注意到什麽,祝辭眠抬起那隻沒有打針的手,指尖輕輕在蛋糕盒最角落的位置蘸了一下。

“這是什麽?”祝辭眠疑惑看著食指指腹蘸下來的一抹紅,猜測道,“是草莓果醬流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