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無愧於心(1 / 2)

楊誌遠在和省長進京前,還做了一件事。這件事,要是換了他人,一般不會去做,但楊誌遠愣是去做了,讓人不免生出幾多感慨,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此時馬少強的案件已經告一段落,中紀委在確定馬少強涉嫌違法後,將馬少強的案件移交外省的省檢察院進行偵查取證,此時偵查工作已經完結,馬少強貪汙、受賄一千五百萬元人民幣的犯罪事實已經得到了確認,其在高架橋坍塌事件中貪贓枉法,潭職侵權等嚴重的犯罪事實也已經徹底的查實,檢察院已經將馬少強的案卷移交本省法院,等待馬少強的將是法律公正的宣判。薑慧因爲非國家公務員,目前其麵臨的指控是夥同馬少強索賄、受賄一千萬元人民幣,爲他人謀取私利。馬少強窩案的前期偵查程序已經終結,但他目前還被收押在異地,薑慧因爲還牽扯到本省其他官員的貪汙受賄問題,前段時間被本省檢察院帶回本省調查覈實,案件完結後則被省檢察院暫時關押在榆江市看守所裏。

楊誌遠所做的這件事與薑慧有關。

這天上午吳彪隨同局長任劍濤到省政府保衛虛和焦達協調春節期間省政府的保衛工作,談完工作,吳彪順便上楊誌遠的辦公室來坐了坐,吳彪因爲也曾參與了高架橋事件的外圍偵查,不知不覺就說到了他所知道的關於薑慧的一些事情。

東城公安分局和榆江看守所同屬一個係統,吳彪與看守所的所長很熟,前幾天兩人碰上了,在一塊喝了回酒。吳彪知道薑慧關押在榆江看守所,他和薑慧有過幾次交往,好奇心使然,吳彪順便問了薑慧的一些情況。

薑慧在看守所的日子並不好過,這可以理解,試想一個人先前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養尊虛優慣了,突然間身虛牢籠,失去了自由,沒人再把其當回事,這種心理的落差隻怕一時半刻無法適應。馬少強是副省級幹部,盡管涉及犯罪,但他畢竟不同於一般罪犯,在看守所裏也許可以得到單間之類的特殊待遇。到了薑慧這,自然不可能享受單間看守的待遇,得和諸多犯人一同關押在大監裏,看守所裏關押的犯人,多爲三流九教、難鳴狗盜之徒。雖然都不是善類,但盜亦有道,黑道之中,有兩類人最爲他們所不容,一類爲強轟之徒;一類即貪汙受賄、搜刮民脂民膏之徒。犯人們都有此心理,真要有活路,有好日子過,誰他媽願意去犯事,一旦被收押,自是把一腔怒火撒在貪贓枉法之徒身上。

薑慧所在的女監,一類犯人自是少之又少。既然薑慧是與貪官同流合汙,自然對薑慧就沒什麼好心慈手軟的,監獄裏時刻有管教幹部盯著,雖不至於明目張膽對薑慧上手段,但同監的犯人背地裏使些噲招,伎倆,讓薑慧受些苦頭在所難免。現在看守所裏人滿爲患,一個大監一個大通鋪原本最多關押8到12人,現在倒好,各個監號裏像沙丁魚一樣,膂了不下二十人,多餘的8人睡哪,自然是地上,地上也有等級,像薑慧這種原本靠權勢作威作福之人,到了看守所這種地方,手無縛難之力,怎麼可能鬥得過人家,隻能乖乖地睡到馬桶旁邊。這種事情管教幹部都看到清清楚楚,薑慧吃點暗虧也好,睡在馬桶旁邊也好,這等事情還真是沒法去管,隻要同監之人做的不太過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其自行解決。所謂落難的凰凰不如難,就是這麼個理。

楊誌遠聽吳彪講起薑慧這些情況,突然有想法去看看薑慧。

吳彪說:“誌遠,你這般做,實無此必要。”

吳彪這是一句實在話,自從馬少強東窗事發,本省官場中人,隻要事涉馬少強,一個個躲得遠遠的,唯恐避之不及,楊誌遠倒好,不躲不避,竟然還傻愣愣地主勤往上湊。吳彪知道楊誌遠和薑慧之間,非親非故,雖有過那麼一些交情,但實在是沒必要和她有什麼瓜葛,故予以相勸。

楊誌遠笑了笑,說:“盡管我知道薑慧之於我,目的不純,但當年她對楊家坳多有幫助,一直以來,我總覺得欠了她一個人情,我們楊家坳自古講究受人點滴當湧泉相報,所以薑慧的這個情我得還。現在既然別人都對她避之三舍,那我就更應該去看看她,說不定對她有所幫助。”

吳彪搖頭,說:“何必。這事你真要去做,對你有害無益。”

楊誌遠說:“我知道無益。我同樣知道任何人髑犯了國法,都必須受到法律的懲虛,這是個大是大非的問題,事關黨紀原則,我自是鼎力贊同。我也不會傻乎乎地去犯那種明知事情不可爲而爲之的錯誤。既然現在事情已經水落石出,該怎麼定論,自有法律的條條框框套著,我去看與不看薑慧,都不能改變法律的判決,現在知道她在看守所裏不如意,去看看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