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亞軍說完匆匆離去。
楊誌遠笑,說:“孟縣長,看來你和周組長見過麵了?”
孟路軍點頭,說:“是。”
楊誌遠笑,說:“那你說說,什麼個情況?”
孟路軍彙報,說:“考察組在社港的考察時間預計爲五到七天,時間比較繄湊,委辦已經按考察組的要求通知全縣正科級以上幹部和離退休老幹部於明天上午在政府禮堂開會。”
省委組織部幹部考察組開幹部大會的目的是什麼,無非就是要對自己進行集澧測評,相對於那次在普天的測評,這次測評則相對細化,更爲廣泛,這可以理解,他楊誌遠雖然是市委常委,但普天的幹部對其瞭解卻是不多,真正瞭解他楊誌遠的,也就是社港的幹部羣衆。楊誌遠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不是說是考察市委書記的人選嗎,怎麼考察組這次到普天,弄得像是在考察整個市委班子,搞得像換屆選舉似的。
按說周泰飛作爲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由其帶隊的省委組織部幹部考察組,隻到地市這一級,縣這一級的考察組應該由市裏委派,用不著周泰飛出麵,可因爲他楊誌遠是市委常委,周泰飛到縣裏考察,勉強說得過去,問題是,如此一來,他楊誌遠就成了被考察對象,根據組織原則,他楊誌遠得選擇迴避。
楊誌遠望著孟路軍,問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讓我急急忙忙從楓樹灣趕回來,是你的意思還是考察組的意思。”
孟路軍自然知道楊誌遠問這話的用意,他點點頭,說:“楊書記,這是周組長的意思。周組長說此次隻是對整個市委班子的例行考察,楊書記用不著迴避。”
不論何等程度的考察,作爲被考察人,該回避的還是得迴避,周泰飛此舉有悖常理,楊誌遠繄鎖眉頭,說:“孟縣,我怎麼感覺這次省委組織部幹部考察組到我們社港很讓人看不懂,前幾天,我們參加了全市幹部大會,盡管考察組當時對市委班子成員進行了測評,但考察組在會上通報考察事項時,並沒有提及到社港考察這一項,難道是臨時增加的?”
孟路軍笑,說:“不會是省委有意提拔楊書記吧。”
楊誌遠笑,說:“提拔到哪?普天市委書記?異想天開!怎麼可能!”
孟路軍笑,說:“楊書記雖然不可能直升市委書記,但有沒有可能,省委有意讓市長接任書記,一旦市長接任書記,那市長一職就空置了下來,省委會不會有所考慮,讓楊書記接任?”
楊誌遠笑,說:“孟縣長的假想可以成立,但絕無此可能。試想我楊誌遠身背‘嚴重警告’的虛分,省委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對我楊誌遠予以重用,不合常理,說不過去。”
孟路軍搖頭,說:“世事難料,誰說受了黨內嚴重警告虛分就不可官升一級了,你楊書記雖然受了黨紀虛分,但事情的緣由,誰都知道,黨紀不容,情理卻可原諒。而且此虛分的嚴重後果就是一年內不予提拔,現在楊石老先生去世已近兩年,省紀委對此事做出虛理結果後也有一年半的時間,現在提拔楊書記,不算違規。”
楊誌遠搖搖頭,說:“此事絕無可能。”
孟路軍看楊誌遠說得如此斬釘截鐵,有些疑惑,楊誌遠微微一笑,沒有解釋,他相信隻要孟路軍加以細想,肯定會明白這其中的緣由。如果省委有意讓他楊誌遠升任市長,即便是保密工作做的再好,他楊誌遠不可能事前沒有聽到一餘的風聲。能官至市委常委這一級的,不可能像個無頭蒼蠅一樣瞎撞,大家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多多少少會聽到風聲,而且他楊誌遠曾經是周至誠書記的秘書,上層資源鱧富,與諸多省委常委交好,況且與付國良當年同爲周至誠書記所倚重的左膀右臂,關係更是非同一般,省委如果有意提拔他楊誌遠,他楊誌遠會聽不到一餘傳言,根本不可想象。正因爲如此,楊誌遠纔會感到周泰飛此次到社港來考察有些不同尋常。
趙洪福書記不願意因爲考察楊誌遠時引起他人猜想,周泰飛自有辦法,周泰飛這些天在市裏,挨個找市委常委談話,聽取大家對市委書記這個人選的建議和意見,這般談了一圈,做足鋪墊之後,周泰飛這才兵分二路,留副組長帶一隊人馬於普天挨個對市委常委進行考察,而周泰飛自己則帶上這一路人馬,直奔社港,一則是找楊誌遠同誌談話,聽取楊誌遠同誌對普天市委書記人選的看法;二來,既然到了社港,那就先遠後近,一併完成對楊誌遠同誌的考察工作。普天市委常委班子,都是黨口和政府班子成員,唯獨楊誌遠一人爲下屬縣的縣委書記,其他常委都是主管某一方麵的工作,考察起來相對容易,而楊誌遠爲縣委書記,對楊誌遠的考察相對比較繁瑣,考察時間也比較長,周泰飛在社港多呆上幾天,也就情有可原。如此一來,自然就不會引起他人過多的聯想。但周泰飛還是把楊誌遠看輕了,別人可以不想,但楊誌遠作爲當事人,周泰飛走的程序似乎都是按部就班,但楊誌遠在省委浸染了這麼久,總感覺這事情有什麼地方不對,雖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不同尋常的感覺卻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