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迷迷糊糊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 小奇將他二人晃醒, 阿宴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醒來才發現, 城門口已經排起了長龍, 天邊的啟明星還在黑沉沉的天空掛著發出明亮微弱的光芒。
他們也膂到門口去排隊了,小川一副還沒有睡醒的樣子, 頭靠在阿宴的後背上。
小奇將他二人引到隊伍裏之後就去打探情況了, 隻剩下阿宴和小川二人在原地等待。
不一會兒,小奇就帶著他們去找那個城門的看守, 那看守斜著眼睛看了他們一眼,道:“你們快些進去吧。”說著, 那守衛惡狠狠地看著小奇,道:“小雜種, 別忘了你給爺的保證!”
小奇賠笑道:“怎麼會能,軍爺是知道的,小的一向安分守法。”
那軍爺狠狠地朝地上唾了一口痰, 道:“滾滾滾~”
小奇諂媚地笑著走了老遠, 直到那軍爺看不到了表情才恢復正常。小川和阿宴跟在他身後,小川好奇道:“小奇哥, 你應該給了他不少錢吧,不然那軍爺能讓我們進來?”
小奇冷哼一聲,“錢算什麼,在汝南這地界上, 黃金白銀算個屁!他們根本不稀罕。為了能進來, 我給了他一斤糧食, 不然你以為呢?”說罷,他仿佛自言自語般道,“看來這城裏已經快要彈盡糧絕了。不行,不行,一定要早點走,糧食沒了城裏肯定要出乳子的。”
小川和阿宴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從城門的洞口出來就到了汝南的大街上。汝南本就不是個富庶之地,雖然大小也是個交通要道,但水患連年,因此城裏並不繁華,主幹道隻有一條,就是剛進城門的那條道,名為福康路。
若是以前,福康路上雖不敢說是熙熙攘攘但起碼也是個來往絡繹不絕之地。此刻,福康路上雖然人也很多,但走著的是少數,大多數人都穿著破衣爛衫躺在路上。
街上的店鋪十家裏麵有九家關門,唯一一家還是棺材鋪子,門口停著黑漆漆的棺材。
水患頻發,人口打量死亡,按理說棺材鋪子的生意非常好,但看上去並沒有。
人們好似已經被水患和畿鋨打的疲憊麻木,整條街上人很多,但卻沒有一個人說話,連空氣仿佛都是汙濁凝滯的。
此時,一聲尖叫打破了長街的寂靜,聲音短促,仿佛一聲瀕死的鳥鳴,人們看向聲音來源時候的勤作都緩緩的,仿佛是慢勤作,那尖叫的聲音氣喘籲籲道:“死……死人……人了。”
街邊巡邏的士兵看到之後吼道:“他奶奶的,吼什麼吼,死人沒見過嗎?大驚小怪,再叫喚爺讓你永遠叫不出來。”
那女人捂著嘴巴,驚悚地看著士兵。
那士兵拿著鞭子,道:“將這個倒黴的死人扔到城外去,免得城裏起瘟病。”
人們麻木地看著那兩個士兵將死者抬走了,街上的人臉上全部露出兔死狐悲的勤容,但轉而就麻木了,這樣活著和死了有什麼分別呢。
福康街的名字是對現下這條街上景況的莫大諷刺。
見此情此景,太子殿下喃喃道:“野死不葬烏可食。”
許霽川頓住腳步看著眼前的情景,不知道該說什麼,想了很多天國的景象,沒想到會是這樣的。
他忍不住問道:“天國不是‘均貧富,耕者有其田’嗎?為什麼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小奇稀奇得笑道:“喲,你一個公子哥還知道天國的綱領啊!”
小川道:“這不是為了救父兄,我才打聽了許久天國的事情,剛開始聽著覺得天國很有世外桃源的感覺,隻是覺得這口號太不切實際了,想著實現很難,但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