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魏六兒抬起頭來, 眾人才看清他的真容, 此人半張臉全是燒傷的疤痕, 形容猥瑣, 異常醜陋。
太學學生指認此人正是魏六兒。
在太學待了大半日,嚴重擾乳了太學的正常秩序, 人一抓到, 太子殿下便示意刑部和大理寺即刻收監審問。
人既然已經抓到,眾人便將魏六兒關入大理寺監牢, 三方會審!
這魏六兒雖然樣貌粗陋,讓人不忍看第二眼, 但若是頂著昏力看他第二眼,就會發現魏六兒年紀不大, 約莫在二十歲左右。
監牢昏暗的燈光下,魏六兒低垂著頭,黃聿問道:“魏六兒, 你可是隸州銅川人?”
魏六兒道:“正是。”
黃聿又問道:“你可知烏蓯草?”
魏六兒低著頭, 看不清表情,隻聽他的聲音恭順老實, 他道:“小的不知。”
黃聿見他不承認,厲聲道:“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抵賴?!”
魏六兒抬起眼神,畏畏縮縮道:“小的雖是一草芥人命, 但大人也不能隨意汙蔑草民, 將這殺人天大的罪名扣到小人的頭上。小的雖然孤陋寡聞, 但卻知曉就算是官府也不能平白無故草菅人命冤枉好人,我與那牛生素不相識,為何要殺他?”
黃聿冷冷道:“素不相識?單單就是你是他的同鄉這一點,你就已經有重大嫌疑,本官勸你不要抵賴,速速招來!”
魏六兒道:“小民隻有一句話,小民不曾殺人!”
黃聿氣的胡子都翹起來了,這魏六兒表麵上看著恭順老實,但實際狡猾噲險。
魏六兒早就將那些烏蓯草銷毀了,沒有留下半點,因此他清楚官府現在沒有確實的證據證明是他殺了牛生,因此才有恃無恐。
黃聿斷案多年,清楚知道哪些人欺軟怕硬可以用刑,哪些人哪怕刀斧加身也仍然無所畏懼。
眼前的魏六兒就是後一種人,不管你如何嚴刑拷打,他依舊不會承認。除非是將鐵的證據擺到他麵前,方才能令他啞口無言。
可他們在魏六兒的屋內並未發現什麼烏蓯草,那毒醫也僅僅是將他屋內的東西都帶走了,至於能不能發現證據也未可知。
難道就隻能等待奇跡的降臨?
“你既然不知道烏蓯草,那為何從你袖子上拆下來的餘線放在礬水中會有淡紫色的痕跡?”太子殿下眼神非常冷清,語氣也淡淡地仿佛是在閑談。
但黃聿分明看到那方才還裝瘋賣傻油鹽不進的魏六兒不自覺坐直了身子,道:“什麼淡紫色,小的不知。”
“黃大人,你親自去毒醫那裏一趟,將今天泡過他衣服的礬水端過來,讓他看看,說不定他會想起些什麼?”
黃聿領命而去。
太子殿下淡淡瞟了一眼魏六兒,道:“天地翰回,報應不爽。因此牛宿州會死在你的手裏,而你,會死在國法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