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伊始
「大哥,你真的要娶那個廢物?!」不可置信的男音響徹了整個書房。來人還沒站定,一個鯉魚打滾翻到旁邊,隨著「啪嗒」的破碎聲,看到地上七零八落的硯台,來人劫後餘生的抹了抹額上莫有的虛汗。
此時,書桌後的高大男人才悠悠的站起來。「那是國主的嫡子!」麵對二弟的不以為然,陳鋮亦無可奈何。
「是嫡子又怎樣,不還是被他的君父當作女子嫁了。」都城傳言,君王公子,年已十八,四肢發達,心弱腦殘。
國人好男風不假,如果那個男人長得五大三粗,陳帆想著都替自己大哥擔憂,怎麼能下的去口。
「陳帆,以後這樣的話莫要再說。」憂愁的眉梢裹滿了無力,「公子他已出都城,慢則一個月便到。」
「大哥,你明知國主不信任你。不惜廢了一個兒子來讓你絕後,為何,為何,為何還要替他保這江山!」想他陳家,自蘇煥王朝國立以來,兢兢業業,忠心日月可鑒,卻被百般猜忌,直到退到蠻夷之地,也沒有換來一時安逸。
「二弟,記住,我們保的是蘇煥的萬萬百姓!」多年來的殺伐氣勢,震懾的剛剛進來的人腳步一頓。
「大哥,二哥又沒說錯。如果不是我們,那高台上的人哪有機會魚肉百姓。」陳揚見說中大哥心中所想,趁熱打鐵,「身為父親他對子不慈,身為君王對百姓不仁,對將領不義,對國家不忠,就這樣,不慈不仁不義不忠之人,我們為何要保他?」
「你的意思,反了?」陳鋮見兩人居然敢點頭,桌上的劍「唰」一下指向陳揚,「你可知,一旦大亂,那就是生靈塗炭。我,陳鋮,是護國將軍,有調動半朝兵馬的權利,可是你們怎能不知,一將功成萬骨枯!」說著陳鋮滿目的複雜,「我這將軍是無數白骨堆起來的!」
「大哥,現在好些百姓已經食不果腹,衣不蔽體了。」
「至少他們沒有丟了性命,至少他們一家人還在一起!」想起積勞成疾早逝的父親,還有跟著去的母親,陳鋮說話的口氣嚴厲了許多「無論他如何,你要記住,他是你的大嫂,長嫂如母,這個道理不用我教!」
想到以後他要管一個傻子叫大嫂,陳揚滿眼不服的看著陳鋮,「大哥,這不可能!」說完轉身就走。
「大哥,小弟還小,你別同他一般見識。」陳帆見自己惹出了事,忙說,「你的新房還沒收拾,要不要找工匠?」
「回頭我親自去找。」看到已經束髮的二弟,「他再不濟也是王的兒子,生活不會差的。從富饒的中原到黃沙漫天飛的西北,一定不習慣。如果真像坊間傳言的那樣懦弱無能,不鬧騰,你們就多擔待一些。」
陳帆見陳鋮穿上盔甲準備去巡視,「大哥,這些年也該夠了。你,不用這麼累的。還有,國主答應要給的軍餉,三個月已過,還未見分毫。」
「陳帆,國破家何在。」陳鋮語重心長的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陳家先祖再如何英勇,如果沒有蘇家的伯樂,永遠隻是一介匹夫 ! 」
陳帆看著虎虎生威的人闊步出去,大哥如今已是二十六,換做平常人家,孩子都可以習武了。為了等那位昏君安排,愣是一個通房都沒有。
月前使臣前來,說是念在陳家勞苦功高,特把嫡子嫁給大將軍為妻,附加內容是,此生隻能有一個妻子。這不明擺著讓哥哥絕後嗎 。
「二少爺,表小姐她們來了。」管家見他從書房,恭敬的開口,「說要見將軍。」
「告訴她,不在!」陳帆轉身從後院翻牆出去,直奔郊外的軍營,一刻也不敢耽擱。
「陳伯,二表哥呢?」高亢的女生震得管家陳明的心髒一顫,「二少爺不在。」看著隨後進來的姑娘,陳明眼皮微動,「白小姐,裏麵請。」接著就讓丫鬟奉茶。
「管家,說了多少次,叫我白柔就可以了。」柔柔的聲音的確和名字很是相配。
「您是主子的客人,尊卑有別。」陳明說這話的時候態度愈加恭敬。
白柔打量著低頭彎腰的人,對他的自知之明相當滿意。不過,嘴上卻說管家太多禮了。
陳明看著端坐在客廳不動的人,走上前說,「白小姐,表小姐,你們先坐,老奴去做事。」
「管家,你去吧,別再這麼客氣啦。」白柔清風細雨的問,「將軍還在忙嗎?」
「將軍出城巡查去了。白小姐,要不,讓小廝去找將軍。」說著陳明就準備喊人。
「不用。管家,將軍是做大事的人,我理解。」又沒有見到想要見的人,白柔心裏失望。盡管失望,白柔也沒忘記自己是來做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