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蘇瑒恍然大悟的說,「難過我們越走越偏僻。」隨即很是為難的看向籬笆裏麵的人,「大叔,能讓咱們歇歇腳嗎?」
「這個…」忠厚的老人突然變得吞吞吐吐起來,「大人,小人家裏,不太幹淨……」
「大叔,我隻是商人,是最底下的,哪敢嫌棄你們。」蘇瑒很是溫和的說,「實在因為馬車裏有個孩子,做半天車子嫌悶,哭鬧著要出來。」
老人見太陽雖然懸在高空,地上的雪卻沒有融化的痕跡。忙說,「天氣很冷,孩子出來會凍著。」
「就是這個理。」蘇瑒笑道,「真的要麻煩大叔了。」
「沒事!」老人搖著頭就打開籬笆門。
待陳鋮抱著蘇鈺隨後出來,老人轉過身想要帶路的時候,驀然想起他家開飯了。
蘇瑒見前麵的老人突然止步,忙問,「大叔,怎麼了?」
「大人,您吃飯嗎?」老人很是不好意思的看向蘇瑒。
蘇瑒忙說,「我們在馬車裏用了。」摸著有點發酸的胃,隱晦的瞪一眼剛好打飽嗝的小孩。
蘇鈺自然不知他的父親大人是被餓到了,隻當嫌他鬧騰,便很是自然的衝著蘇瑒討好一笑。
見他這樣,蘇瑒無奈的搖著頭同老人走進很是擁擠的房內。
隨著他和陳鋮的入內,正準備吃飯的一家大小全都反射性的站起來。待看清兩人身上那閃著流光的衣袍,神情變得和老人一樣惶恐。
蘇瑒也沒想到他穿著舊時衣還能被百姓另眼相待,隻得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你們盡管吃飯。」蘇瑒指著旁邊的土炕,「我們坐在這裏就好了。」
「大人,您等一下。」老人說著對自己娘子遞個眼神,和他夫妻多年的夫人慌忙爬到炕上把壓箱底的布料拿出來,然後鋪在床上,又用手整整才怯怯的退開好讓蘇瑒坐下。
蘇瑒隻能沒話找話的問,「我看你這一家人八口人,是三代同堂嗎?」
「是的。」老人看著自己大孫子臉上的自豪不言而喻。「娃兒明年十六,可以到都城參加皇上老爺的考試了。」
「咳…咳咳……」陳鋮忙摀住蘇鈺的嘴,對被驚到的一家人道,「孩子可能在馬車裏凍著了。」
「那趕緊把孩子放到炕上。」老婦人說著就想伸手抱蘇鈺,還是她的兒媳婦及時把她拽住。這時老婦人才知自己差點犯錯,很是自卑的往後退了退。
陳鋮看到這家人又變得小心翼翼,連那個快十六歲的少年也很怯弱,便問,「你們怎麼稱皇上為老爺?」
「啊?」老人很是詫異的看向陳鋮,「皇上就是大老爺!」怎麼連這個都不懂,難怪會是商人。就因為陳鋮這麼一問,很是拘謹的一家漸漸放開下來。
話說蘇鈺坐在土炕上看到入眼的髒亂,越看心裏越不舒服,總想不明白以前他是如何在農家熬過來,後來一直對農家小院倍感親切。
實在怕自己把剛剛喝下的牛奶吐下來,小手一伸扒著蘇瑒,「爹爹,抱抱。」
「娃兒幾歲了還要抱。」老人看著精緻的小孩很是好奇的問,「是女娃?」
「是個男孩。」蘇瑒把蘇鈺抱在懷裏,才說,「剛剛一周半。」
「一周半?」老人一家同時不可置信的看著露著小腦袋的蘇鈺,「怎麼長這麼大?」
「大?」陳鋮好奇的問,「這話怎麼說?」
陳鋮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隻見一個甚是羸弱的小孩頂著滿頭枯黃的頭髮好奇的看著他。麵對如此的天差地別,陳鋮隻能違心的說,「男孩和女孩不同。」怕他們問的再多,便率先問,「你們怎麼不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