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生多了還得擔心家產不夠分
“霍指揮使,皇上有請!”賴濟全穿著一身暗紅色的內侍服出現在殷旭的住所。
這處住所是給夜裏值班的侍衛住的以殷旭指揮使的級別,也隻是分到了一個單間,且傢俱簡陋,住著一點也不舒服。
他剛值完夜班,即使不困也想獨自待一會兒,麵無表情地看了賴總管一眼,確定對方眼裏藏著一股惡意的嘲弄。
雖然掩藏得深,可也避不過殷旭這洞若觀火的一雙老眼。
他起身伸了個懶腰,當著賴濟全的麵換上一套常服,理了理頭髮,說:“帶路吧。”
這個時辰皇帝應該剛下朝,看來對方想見他的心情是相當迫切的。
為什麼沒在他昨天一進宮時召見,估計隻是想給他一點時間醞釀情緒。
皇帝今天下朝後依然直接回了寢宮,幾位尚書大人跪在寢宮外正哀求著什麼。
殷旭昂首挺胸地從他們麵前走過,瞥了一眼他們腦門上的汗,心道:當官也不容易啊。
“陛下,三皇子目無法紀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往抗旨不尊還能說是年幼不懂事,可如今他都快二十了,還是如此罔顧法紀,陛下這次若不嚴懲,隻會令他越來越放肆!”
“是啊,陛下,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三皇子一次次地踐踏律法,今日他敢抗旨,明日說不定就敢弑君,還請陛下慎重啊!”
殷旭停下腳步,轉個身走到那幾個老臣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苦苦哀求的模樣,仿佛今天皇帝不給滕譽定個罪,明天就會天下大亂似的。
他嘴角微微一勾,輕輕拍了拍其中一個年紀最大的官員,“這位大人言之有理,天子腳下竟然還有人敢如此大膽,確實應該重罰,不知老大人有何建議?該給三皇子定個什麼罪名呢?”
幾位大人抬頭看到是他,都知道他和滕譽關係匪淺,頓時不做聲了。
殷旭又拍了拍那老大人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勸道:“大人年紀不小了,還是快起來吧,日頭這麼大,萬一跪出毛病來,三皇子更要以死謝罪了。”
那老臣並不買他的賬,冷哼一聲,“抗旨本就是殺頭大罪,若他不是生於皇家,早被緝拿歸案了!”
殷旭笑著介麵道:“若他不是生於皇家,又何來的聖旨賜婚?”
說完不管他的反應,轉身邁進皇帝的寢宮。
在他身後,人群突然爆發出一聲驚呼:“何尚書....您怎麼了?....快來人,傳太醫!”
殷旭腳步平緩地走進去,嘴角掛著一絲微笑,直到被兩名太監攔下來,他才收起笑容,平靜地看著他們。
那兩名太監身體抖了一下,低頭彎腰地說:“霍指揮使請稍後,奴才這就給您通傳!”
待他們進去通報,殷旭打量著這座皇帝的寢宮,華麗而又不失莊重,精緻而又不失風骨,像個男人住的地方。
他從最左邊的屏風打量到最右邊的書架,連窗外的美景也一併收入眼底。
一股清風拂過,慢慢的花香飄進來,殷旭鼻尖動了動,眉頭微蹙,若有所思起來。
這股香味乍一聞就是尋常的花香,可是殷旭卻在這股香氣中聞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甜膩味道。
如果讓滕譽來鑒別,恐怕更容易發現其中的問題。
他往窗臺走過去,眺望著窗外的院子,各種名貴的花卉競相開放,花香參雜在一起,確實不容易分辨出剛才那股奇怪的味道。
他私下掃視著,最終目光停在屋裏的香爐上,問一旁靜候的太監,“這屋裏點的是什麼香?怪好聞的。”
那太監低眉順眼地站著,恭敬地回答:“回霍指揮使,陛下寢宮內一直點著龍誕香,別處是沒有的。”
“是麼?本少爺在三皇子府天天燒的就是這個。”殷旭聳聳肩,渾然不在意外人聽到這話會想到什麼。
那太監將腦袋垂得更低了,小聲說:“皇上確實時常會賞些香給三皇子。”
殷旭聽到這話並不覺得有什麼,直到那個跑進去通報的小太監出來喊他,他才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皇帝這邊的香是有問題的,那他送給滕譽的香是否也有同樣的問題?
如果有,他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或者...他是想借著幕後之人的手來一招借刀殺人?
殷旭邊走邊想,見到皇帝後又覺得自己想太多了。
上次見到皇帝還是在宮裏,沒想到短短的一兩個月,對方竟然憔悴至此,整個人看上去老了十歲,精神也不如上次見麵了。
殷旭不確定他身體的異狀和那香爐有沒有關係,但敢肯定他不可能為了借刀殺人而在自己身上做手腳。
“皇上宣微臣來有何要事?”殷旭幹巴巴地問了一句,連行禮都省略了。
皇帝目光灼灼地盯著他,仿佛也忘了這回事,隻是看得格外認真,要不是知道他後宮中沒有一個男寵,殷旭都要懷疑他看上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