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必要。”

“你真的是……”段澤川聽到對方簡短而冷硬的拒絕,歎了口氣,“也不光是生意上的人,主要是叫你出來放鬆放鬆,我真覺得你繃得太緊了,遲早要出問題的。剛好有幾個朋友,我攢個局,大家出來吃個飯怎麽樣?”

段澤川想起許清婉的托付,咬了咬牙,委婉道:“都是單身,交個朋友唄。”

這次談翊直接把電話掛了。

段澤川無奈地聳了聳肩,許清婉拜托他的這件事實在是個燙手山芋,這個電話打過去之前他就猜到這樣的結果了。

他三歲大的女兒坐在地毯上,手裏拿著一列小火車,好奇地看著他:“爸爸,你在跟誰說話啊?”

段澤川彎腰把小姑娘抱起來:“爸爸在跟你談翊叔叔說話呢,給你買了南瓜車的那個。”

“哦!談翊叔叔!”小姑娘開心極了,“他什麽時候來找我玩啊?我好想他!”

段澤川看著女兒天真爛漫的笑顏,心裏卻是有些難過,小姑娘當然喜歡他,每次談翊到家裏來,總會花很多時間陪她玩耍,買許多的禮物。但段澤川不止一次見到這樣的畫麵——談翊看著他女兒,眼神卻沒有聚焦,似乎穿過了她小小的身體,看到了別的什麽。

如果談翊和季淮的孩子能順利出生,現在大概也是兩三歲了。

三年了,段澤川是眼看著談翊一步步把自己封閉起來,他不接觸工作以外的人,更沒有再找過合適的omega,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就好像工作是他的一根救命稻草,是唯一能證明他存在價值的東西。

在他全力以赴的推動之下,正宸飛速發展擴大,衍生出了更多產品和副產業鏈,逐漸呈現出壟斷的態勢。除此之外,蒼穹也在大規模的資金扶持下發展壯大,已經成為國內數一數二的慈善基金會。

這是真正的名利雙收,不論是名聲還是金錢,談翊都身處金字塔的頂端,但段澤川卻能感受到他並沒有因此得到愉悅或滿足,做這些,隻是該做而已。

段澤川歎了口氣,陪女兒搭積木去了。

談翊掛了段澤川的電話,打開手機上的日歷翻看。雖然他沒記清楚自己的生日,但今天是季淮的忌日,他早早就做好了標記。

三年了。談翊的目光轉向辦公桌上的相框。他手機裏沒有季淮的照片,這還是從季暖暖那裏拿到的,截掉了她的部分,留下一個笑意盈盈的季淮。拍照的時候季淮正在準備做移植手術,雖然臉上帶著掩蓋不去的病容,但精神很好。

他如同自虐一樣把這張照片放在辦公室裏,反覆提醒著自己犯下的錯誤,一遍遍加深對季淮的悔愧和眷念,唯有這種痛苦,才能讓他感受到自己還活著,而不是真的淪為了一台工作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