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翊顯然沒有想到季淮會說出這樣的話,他被季淮那種冷漠的表情和語氣狠狠的刺痛了,明明就在不久前,季淮還乖順地蜷縮在他的懷裏,把他當成唯一的依靠。

過大的落差激怒了談翊,他口不擇言道:“你能不能別這麽任性?去G國也是你自己完全不考慮後果就跑過去,結果差點把命丟了!現在又是這樣,如果你發病了怎麽辦!”

季淮被他罵得一愣,手忍不住緊緊抓住了床單:“……這件事是我給你添了麻煩,以後不會了,不管有沒有懷孕,會不會發病,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會自己承擔後果。”

說完他便想下床,但他還沒有從易感期中恢復過來,一點力氣都沒有,更何況身上都沒有一件衣服,他哪裏也去不了。

談翊聞言,言辭銳利地反問回去:“你怎麽承擔後果?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麽身體情況嗎?如果這次真的懷孕了,身體又出了問題,你打算怎麽辦?是把孩子打掉還是拚著自己的命不要把它生下來?如果孩子因為輻射生了病又怎麽辦?是要還是不要?”

季淮愣住了,隨即臉上的血色完全褪去,他看著談翊,似乎不敢相信,對方能說出這樣的話。

那是他心上最深的一道傷疤,永生永世也彌合不了,而談翊居然就這麽拿來當做攻擊他的武器。

他一雙泛紅的桃花眼怔怔地看著談翊,一時之間連思考都停頓了,清瘦的肩膀微微發著抖。談翊一下子就心疼了,他後悔起自己剛剛說的話,此時回味起來,實在是太過傷人:“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季淮眼眶微微發紅,他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有說,眼淚迅速漫上來,輕輕一眨,大顆的淚滴便順著下睫滾落。

從談翊出現在他身邊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再一次喪失了主動權,落了下風。他既懊喪,又惱怒,omega的身體就是這麽的麻煩,他再一次和談翊產生了分不開的糾葛。易感期的時候他的表現是騙不了人的,就算他再怎麽清醒,再怎麽拒絕,談翊也能清楚的知道,他還是在他的掌控當中。

而就算被對方這樣數落,他卻就連轉身離開都做不到。

談翊看到他的眼淚,已經徹底慌了,他在往日對情緒的控製能力向來很好,從沒有發生過因為情緒而失控的事情,但或許是關心則亂,也或許是季淮回到原點的態度讓他感到受傷,他對季淮說了那樣誅心的話。

說到底,也不一定就真的會懷孕,更不一定會發病,更何況距離完全標記早就超過了24小時,吃和不吃,大概也沒什麽區別了,他又何必這麽逼迫季淮?

思及此,談翊心中懊悔更甚,他伸手去試圖將季淮攬到懷裏安撫,卻被對方躲開,隻得低聲下氣地道歉:“是我的錯,我不該說那樣的話,你不要往心裏去。要是生氣就打我,罵我,別哭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