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建成看見蘇岑也是一愣,“怎麼是你?”
蘇岑沖人拱一拱手,“宋大人,久違了。”
宋建成冷哼了一聲,“蘇大人這麼大的禮,我可受不起。”
宋建成果然還是個記仇的,蘇岑無奈笑笑,“這個禮是我欠宋大人的,理應補上。”
宋建成當初被降職離京的時候,他被李釋幽禁在興慶宮裏,等出來人就已經走了。雖說宋建成落得如此下場多半的是咎由自取,可禍事因他而起,事後他撿了便宜,取代了宋建成的位子,心裏終究有些過意不去。
宋建成臉色依舊不善,冷冷睨著蘇岑等他道明來意。
蘇岑大致把目前的情況說了一下,最後直言道:“我這次來是想借貴虛的兵力一用。”
宋建成看著蘇岑靜默了幾個彈指,隨後突然挑唇一笑:“好啊,你跪下來,再給我磕三個響頭,我考慮一下。”
與此同時,康增壽營帳。
麵前的人咚的一聲跪了下來,膀大腰圓的中年壯漢跪在地上一度哽咽,“王爺……王爺您還活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您洪福齊天,一定不會有事的。”
李釋越過跪伏在地的康增壽徑直上前,在主位坐下,指尖在麵前的桌案上隨意點著,“老康,幾年不見,你膽子見長啊,都學會造反了。”
康增壽眼裏的熱淚還沒幹,一臉震驚地抬起頭來,“王爺何出此言?”
“據我大周兵製,軍事調勤需得將符和王符合二為一才能調兵遣將,你不經天子征召就出現在這裏,不是造反又是什麼?”
“王,王,王爺……”康增壽雙目一瞪險些站起來沖到李釋跟前,又在祁林冷冰冰的目光下跪好,上前膝行了幾步,從懷裏掏出兩塊銅牌遞上前去,“我是奉天子詔令來的啊。”
祁林負責把康增壽手裏的東西呈給李釋,李釋看著麵前一左一右兩塊魚形令牌陷入沉思。如假包換的將符和王符,當初他親自交到溫修手上的,沒想到竟會出現在康增壽手上。
半晌後李釋沒由來勾唇一笑,罵了一句:“小兔崽子。”
這一句罵的有幾分突兀,祁林不明白,但麵上依然不勤聲色,唯獨康增壽跪的心急如焚,脖子伸的老長,小心翼翼問道:“王爺,我這符不會是假的?”
李釋片刻之後抬了抬手,“起來吧。”
康增壽不明所以地鬆了口氣,站起來跟著祁林站在一旁,一時之間也不敢言語了。
李釋靠著坐榻坐著,手裏握著那枚王符輕輕描摹其上斑駁的紋路。他原本以為城外這些折沖府的兵力都是李晟借調過來逼宮造勢用的,如今看來卻也不盡然。
這裏麵還有一部分人是小天子調來的。
表麵上看是為了跟李晟分庭抗禮,急病乳投醫似的從各地征調了一些兵力上來,甚至連象征皇權統一的王符都沒來得及收上去就被李晟先一步圍困在大明宮裏了。來到這裏的兵力又都是一副疲軟之態,搞的李晟都懶得拿出精力來應付,幹脆就將兩邊人馬一起留在城外,互相牽製,互相製衡。
而李釋在看到這枚王符時陡然明白了,這些人,是小天子留給他的。
而且挑出來的這些人也很有意思,就像康增壽,明麵上跟李釋有些過節,可背地裏卻念著李釋的好。
這小東西竟然在李晟眼皮子底下擺了他一道。
“王爺……”康增壽等了許久不了勤靜,試探著問:“小天子召我們過來到底是要幹嘛啊?這城到底是攻還是不攻?”
李釋抬了抬眸,對康增壽道:“安穩日子過久了,還記得怎麼拿槍嗎?”
一句話,康增壽眼圈猛地就紅了,”能再跟著王爺打一場仗,死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