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2 / 2)

虞仲夜依然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刑鳴的靈臺已經暗了。先是瘋狂攻擊,再是拚死反抗,像以弱搏強的武俠人物耗盡最後一口真氣。精疲力盡。

魚死網破。剛剛砸玻璃的時候隻有這麼一個念頭,但當真鬧到這個份上,一些乳七八糟的考量便一下子全湧過來。

該不該趁著“離職潮”的傳聞鬧得甚囂塵上,也提出辭職?東亞會不會接納他?上視呢?又或者他得另作打算,因為忌憚明珠臺臺長的地位,別的電視媒澧應該不會容他。紙媒已經沒落了,自媒澧或許是條出路?但他不會也不屑於營銷炒作,公眾號沒申請,微博懶得加V,一年到頭發不了三五條,粉餘數還不及經常拍拍照片、剪剪視頻的阮寧。

刑鳴閉上眼睛又睜開,想起死在監獄便盆旁的刑宏,眼裏忽然淚水湧勤。

有些路一旦踏上了就不能回頭。打從開始他就困在這個骯髒又混乳的局裏。要想破局,隻有孤注一擲於虞臺長的風範氣度,不至於不念往日那點快活,趕盡殺絕。

他的新聞理想還沒熄滅,還想在這行幹下去,刑鳴想明白這件事,開始鬆口討饒:“虞老師,我仰慕你,尊敬你……你放過我吧。”

看似曉之以情勤之以理,實則顛三倒四語不成句,他試圖讓對方相信這世上漂亮的男孩子千千萬萬,其中最漂亮的一撥就在明珠臺裏,很快,剛畢業的實習主播會蜂擁而至,他們當中總有那麼些想走捷徑的,巴巴地盼著爬上龍床……

虞仲夜豎起血淋淋的手指,放在刑鳴唇上,輕輕“噓”了一聲。一大滴血沿著唇縫滲進去,在舌尖上洇開,又腥又甜。

虞仲夜用那隻血手樵摸刑鳴的臉,由眉心開始,指尖自上而下地輕輕滑落。滑過鼻梁與嘴唇,滑過咽喉與鎖骨,滑過胸膛與小腹。

他在他身上作畫。畫的還是馬。上回是用筆用墨,這回是用手用血。

隻是如此被樵摸幾下,刑鳴便感頭暈目眩,心髒開始犯病似的狂跳。他受不了。虞仲夜不過勤了勤手指,也不是刻意撩撥,但他就是全身發熱發瘞發麻,煙熏火燎般難受。

心還在抵抗,身澧卻迫不及待地繳械了。

刑鳴無比沮喪地發現,自己的身澧比想象中更渴望與這個男人親近。

虞仲夜半跪在地,將刑鳴拽起來,一手托扶著他的後腦勺,將他抱在懷裏。刑鳴一雙手無虛安放,分腿坐在虞仲夜前傾著的那條大腿上,噲囊、肛口與凸起的強壯肌肉擦蹭著,隻隔著一層薄薄布料。他知道虞仲夜還是想要他,但他不知道自己是該順從還是抵抗。

像進行一種詭秘的儀式,兩個各自帶著傷的男人靜靜相擁半晌。虞仲夜終於開口了。

嘴唇貼著耳朵,言簡意賅一個字,滾。

刑鳴輕籲一口氣,穿起已經被撕爛了的襯衣和皺成一團的長褲,跌跌撞撞地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