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雪白又單薄的身軀上麵,各類傷痕觸目驚心,肩膀右側的燙傷像是盛開的菊花朵朵,從鎖骨往下還有拇指粗細的猙獰傷疤……不難想象,腰腹以下的舊傷應該也有不少,也許是作者的變態審美,細密的傷痕讓裴虔看起來不但不恐怖,反而充斥著讓人心驚的淩虐美。

晏喻看到心髒微微抽搐,他無法想象小小的裴虔是怎麽熬過來的。

“是麽?”裴虔眼底的譏諷還沒褪去,他表情一頓,衝動的話脫口而出:“你不打算求情,就不怕虐待我的人有苦衷?”

上輩子。

晏喻居高臨下的‘求過’幾句情,與其是擔心周薇她們,倒不如是怕自己成為圈子裏的笑柄。

“求情?”晏喻搖了搖頭,他一本正經地反問道:“我為什麽要替施暴者求情?”

裴虔長長的睫毛輕顫,他定定地看著一臉誠懇的‘晏喻’,如果不看這張臉,上輩子的晏喻跟眼前的‘晏喻’分明是兩個人。

他都可以重生,晏喻換個芯子不也挺正常?

要知道這個世界本就處處不正常。

裴虔被‘晏喻’說的話噎了一下:“.......”

他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玩味,‘晏喻’想做什麽?這是在同情他?還是想讓自己放鬆警惕?

可笑。

從沒有被偏愛過的裴虔早就明白,在足夠的利益麵前,所謂的感情算個屁,更不要說,他跟‘晏喻’的身份天然對立。

“你別害怕,”晏喻看到裴虔沉默不語,以為少年有所顧忌,他上前半步溫聲勸道:“警察叔叔會抓走傷害你的壞人,哥哥也會保護你。”

裴虔聽到晏喻宛如智障般的發言,他一言難盡地看著對方:“……”

啊呸。

‘晏喻’的套路是打算惡心死他?

還是篤定自己報不了警也收拾不了周薇?

晏喻彎腰對上裴虔的目光,他彎了彎眼眸露出了一個鼓勵的笑容。

“我要報案,”裴虔仿佛被燙著般移開視線,他在心裏暗罵了一句髒話,嚐試著開口道:“虐待我的是我名義上的父母周薇跟裴順遷。”

裴虔說完閉上了眼睛,他攥緊了拳頭等待疼痛的到來,那種全身被碾壓的劇痛,他早就‘體驗’了四年。

一秒,二秒,三秒……

意料之中的疼痛沒有出現,反倒是醫生的話響了起來。

“他身上的很多傷都超過十年,”醫生搖了搖頭,他筆下的字跡力氣大到快要劃穿病歷本:“我會盡快出司法鑒定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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