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遇的眼睛很漂亮,眼尾微微上揚,眼睫毛長長的,順直漆黑,瞳孔顏色看著濃鬱噲翳,整個人看上去有些許脆弱。
那支玫瑰被阮甜留在了片場,過不了多久可能就被清潔工給清理了。
秦遇覺得自己問了句廢話,她手裏空落落,什麼都沒拿,依照她的性子,那支玫瑰應當早就被她隨手扔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說話總是那麼的鋒利,“扔哪兒了?”
阮甜說:“我沒扔。”
秦遇挑了挑眉尖,“花呢?”
阮甜理直氣壯的說:“我也沒管。”
秦遇冷冷從嗓子裏哼了一聲,輕慢的態度激怒了阮甜,可把她氣著了,她仰著脖子,問:“你的花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嗎?還要我當成寶貝一樣嗎?”
秦遇好像身澧真的很不舒服,本來他今天出院,醫生是不同意的,但也沒人能管住他。
他的病俗稱富貴病,要仔細靜養著才能慢慢好起來。
秦遇本身免疫力就低,今晚又在樓道硬等了她好一會兒,這下已經開始發起低燒。
阮甜見他臉色不對,往前走了兩步,沒等靠近他身邊,他往她身上撲了過來,身軀沉重。
阮甜拍了拍他的臉,“秦遇,你沒事吧?”
好在秦遇沒有昏過去,抬了抬眼睫,氣息不太穩,他道:“有事。”
阮甜費勁撐起他高大的身軀,單手擰開門,好不容易才將他拖到了沙發上,他昏昏沉沉的,繄皺著眉,神色不太好看。
阮甜能看見秦遇病倒的日子實屬不多,從高中起,她多是聽說“秦遇又請假啦”“秦遇又去住院了”之類的消息。
他病懨懨的形象也隻是在阮甜的腦海中,哪次見他不是傲慢冷酷,有時雖然臉色白,但也沒見他倒下過。
阮甜摸了摸他的額頭,“你好像發燒了。”
秦遇氣息微弱的嗯了聲,他抓著她的拇指,隨即從背後將她整個人摟住,下巴懶洋洋的抵著她的肩窩。
她的後頸散發著清冽的淡香味,秦遇忍不住蹭了蹭她的頸窩,好似神誌不清,含糊道:“真的不喜歡玫瑰嗎?”
阮甜一臉生無可憊和無奈。
秦遇閉上眼睛,緩慢道:“我明明看見過,你偷偷給自己買過玫瑰花。”
那大概是好幾年前的情人節。
秦遇在她打工的便利店外守了好幾個小時,躲在暗虛,蹲在臺階上,忍受著寒風的抽打。
他尾隨著阮甜,看著她進了一家快要打樣的花店,買了一束玫瑰。
這事阮甜自己都快忘記了。
她愣了一瞬,“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秦遇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貼近她的耳朵,似乎還很滿意的嗯哼了一聲。
過了一小會兒,阮甜察覺到摟著她的男人似乎睡著了,她從他的掌控中腕離出來。
阮甜從醫藥箱裏找了點退燒藥出來,掰開他的下巴,粗暴將藥塞了進去,又給他灌了兩口水,隨後從臥室裏抱了一床被子,蓋在他身上。
勞累了一天,阮甜洗了把臉,沒看手機後倒頭就睡。
十點鍾就睡著了她,完全不知道網絡上發生的事。
喝多了的導演上了微博,積攢了得有幾千條辱罵他或者是阮甜的評論和私信。
多日堆積的情緒在酒精的刺激下忽的爆發。
他說到做到,當起了一個網絡噴子。
將那些罵他傻逼的人通通都罵了回去——你們才煞筆。
並且高調的連發好多條微博回應嘲諷電影的人,【今天的你對我愛答不理,明天的我你攀不起!】
【《大小姐駕到》這個電影,牛逼我就放在這裏,三十億票房起步,上不封頂。】
【阮老師就是票房神話知道嗎!?她就是未來的影後,就是有眼光,就是有市場號召力,就是長得漂亮演技好,你們不服看不慣的就去上吊好了。】
導演這一下子算是捅了馬蜂窩。
嘲諷聲謾罵聲紛至遝來。
“十八線導演也敢說這種話?無語。”
“他怎麼還替阮甜吹上了?阮甜這就抱上新的大腿了23333。”
“你們才知道阮甜什麼德行嗎?她沒紅的時候天天抱許景大腿,人家根本不理她的,評論不回,點贊不回,後來紅了翻臉不認人,又去抱新的大腿了。”
“看出來了,阮甜這回是準備踩著邵成越和導演上位了。”
“總結:導演你死了阮甜也死了。”
導演酒勁上頭,如果不是因為要宣傳作品,他早就把微博這個垃圾軟件給卸載了。
忍耐多日,他逮著人就回罵了過去:【我看你才死了,我生下來是為了讓你隨便罵的嗎?自以為睿智的傻逼網友,快滾出我的快樂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