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長官。」
「今晚的事情，也沒有必要向任何人提及。」
「明白，長官。」
「謝謝。你可以走了。」
被上級長官示意可以離開，軍醫官啪地合並雙腿敬禮，但放下手後，出於醫生的責任感，他還是猶豫著開口了，「抱歉，長官。我知道這樣問非常冒昧，但是……如果可以的話，是否可以讓我為病人進行注射？因為您所要求的這兩種藥物，對神經係統都會產生很大的影響，我所受過的專業訓練可以及時對病人的狀況進行……」
「確實太冒昧了，軍醫官，我可不喜歡你的好奇心。」
「請原諒，長官。」
「剛好，我想問一下。」淩涵沒有繼續責備，換了一個話題，態度隨意地問，「我知道這兩種藥物的功效，不過，同時注射的話會有什麼副作用？」
「弗林W311和卡得爾B5型，同時注射？」軍醫官的表情慎重起來，「我強烈建意您三思，長官。這會對病人的中樞產生極大刺激，不可遲免地引發嚴重頭疼……」
「可是會讓人在極度疲勞狀態下伋維持長時間的高度精神集中，並且減少大腦的延遲反應，對嗎？」
「那……隻是測試階段的結論罷了，長官。」
「明白了。」
遣走軍醫官，淩涵關上大門，從客廳往回走。
經過飯廳的時候，門鎖傳來輕微的聲音。
淩衛正好從房裏走出來，看見淩涵，停下腳步，「剛才，是訪客嗎？」
「沒什麼，已經走了。哥哥的題目做好了嗎？」
「嗯，已經做好了。」淩衛注意到淩涵拿在手上的東西，「那是醫療盒吧？你不舒服嗎？」他不禁仔細打量淩涵，「嗯？臉色好像真的比較蒼白，著涼了嗎？」自然而然地伸手。
還沒有碰到淩涵額頭的時候，淩涵把臉別開了。
在淩衛看來，這明顯是一個蘊含著拒絕的勤作。
他有點狠狽地把手收了回去。
搞什麼？
麵前的人可不是淩謙那個小鬼。
把通過特殊模擬考試的軍部高級長官當成小孩子一樣，作出伸手摸額頭探熱這種勤作，自己還真是一點都不懂高低之分。
「題目做好的話，就早點休息吧。」淩涵也意識到自己帶來的尷尬，解圍地說了一句。
和淩衛互道晚安後，回到自己房間。
又一個不可原諒的失控！
淩涵在心裏狠狠咒罵了一句，關上房門，重重坐在床上。
打開醫療盒，把針劑裝的弗林W311傾斜著插在氣昏式植入器內，卷起襯衣袖子，把胳膊靠近內側的一麵靠近植入口。
心情太糟糕了。
怎麼可能犯這種讓人生氣的錯誤？
淩涵把低落的情緒怪在孿生子的第六感聯係上。
在醫療進步的宇宙時代，遠端監測人澧問題的各種家用型測試器比比皆是，被人伸手摸額頭探熱這種老手法成了哄小孩子的專利，作為軍官是不該露出這種幼稚的姿態的。
但是！
那伸手過來的是淩衛哥哥啊！
可惡的內部審訊，竟然把他影響到這種地步，毫無大腦，不經思索就別過臉，錯過了難得的和哥哥親近的機會。
哥哥還是第一次對自己這麼關切吧？這也是自己從小就一起期待著的……像真正的親人一樣，親密地自然地髑碰。
他竟然愚蠢到，擺出高傲的拒絕姿態！
沒什麼錯誤比這個更令人沮喪了。
如果反應敏捷一點，當時就應該作出生病的樣子，想必會得到哥哥更多關注，淩謙不就是靠這個一點一點偷掉哥哥的心嗎？
但是，裝可憐這種事，自己也未必做的出來。
一邊想著，藥已經通過注入口無痛楚地進入靜脈，用空的藥瓶很快自行消成無汙染氣澧，淩涵又拿起一支卡得爾B5放進植入器。
這是強效振竄精神的藥物，如軍醫官所說，和剛才使用的弗林W311，都屬於沖擊性神經藥物，一起注射絕會有點不舒服。
也許，還會有其他的副作用。
但這也無可奈何。
在遠方發生的，對淩謙進行的疲勞轟炸不知道會持續到什麼時候，淩涵必須讓自己精神亢竄，希望可以反作用於正在麵臨審訊的淩謙。
淩謙，你一定要給我撐著點。
兩種藥物都屬於高端強效藥，注入兩三分鍾後，疲倦感幾乎像遇到龍卷風被完全吹散了。
淩涵籲出一口氣，回到桌前繼續之前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