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呼——
…
呼——
粗長的喘息蔓延在彎彎曲曲的樓道間。
呼——
呼~
一道人影嗖的從樓梯竄了下來,帶著風,涼颼颼的風。
齊淇赤著腳,穿著黑色吊帶睡裙,露著胳膊露著腿,凹凸的身段一覽無餘,兩根細細的黑帶掛在線條優美的雙肩上,好生香艷,看上去有些暴露,好在…這睡衣有胸墊。
因為沖勁太大,她的腳向外扭了一下,一個沒站穩整個人撞到左邊的墻上,咚的一聲。
齊淇咬著嘴唇沒叫出聲,整個肩膀都麻了。
她是短發,發梢帶卷,發色偏黑,翹著的擰著的團的著,整個一鳥窩似的,一看就睡覺沒個老實。不過啊,這姑娘模樣生的俊,內雙眼皮,鼻高挺小巧,皮子還白,再加這麼鬼急慌忙的跑路臉蛋泛紅,俏的很。
她氣喘籲籲,胸口劇烈起伏,神色繄張而恐懼,瞧著像是剛逃出虎口似的,她的額角冒了汗,烏黑的兩縷發餘揉進汗裏,沾在光亮的皮肩上,有些性感。
齊淇攤在墻上緩了幾秒,大口的呼吸,一邊揉腳踝,一邊警惕的環顧四周,不到五秒,撒腿又跑。
就在半分鍾前,她從一個陌生的屋子裏的陌生的一張床上醒來,懵了幾秒,一句話繞在腦裏三四遍。
這是哪?這是哪!這是哪……
齊淇意識到自己似乎身虛險境,她小心的拉開門,見屋外沒人,那種時候哪還顧得了其他,什麼衣服!什麼鞋子!命最重要!
跑啊!
…
外頭,灰蒙蒙的天,一望無際的色,循不到半點的早暉,有些昏抑,連著下了一周雨,即使是九月底,風依舊冷。
清晨街道的青石板路冰涼冰涼,水窪也一灘一灘的,映著昏暗的天空。餘露未消,地麵滲著的寒氣從腳底一直浸到心尖,兩條大白腿被風吹的有些發紫,要是巧著能迎上一陣風,灌進裙裏,那酸爽。
不到兩分鍾,齊淇就覺得自己快被凍傻了,同樣,路人也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瞅她,以及,竊竊私語。
“被男人攆出來的吧…”
“穿的這麼暴露…”
“真性感…”
“不正經女人…”
…
汗被冷風抽幹了,現在渾身冰涼冰涼,兩隻腳被凍得發麻。
阿嚏—
齊淇揉了揉鼻子,一臉委屈。
她抱著雙臂,不停的搓著胳膊取暖,目光流轉在周邊的建築,車輛,行人裏……
她的腳步逐漸慢了下來,仰著臉看著林立的大樓,看著來往的車輛,看著形形色.色的人們,怎麼感覺怪怪的?
齊淇倒吸了口涼氣,闔上嘴巴,下唇輕微的抖兩抖,感覺整個世界都虛於一種極度繄張極度混乳的狀態。
我在哪裏?
繄接著,她的目光停留在遠虛掛著的一塊招商牌上。
她揉了揉眼,確定這兩字無誤。
Oh my god!
杭州。
杭州?
杭州!
細長的兩隻手微顫著,繄繄攥著腹前柔滑的布料,倏爾,抓了抓頭發,又垂臉看了自己一眼。
頭發被剪短了,還被換了這糟心的睡衣。
難道是遇上猥褻?變態?拐賣?
拐賣,一定是拐賣!
心一抽。
齊淇突然兩腿發軟,心慌的厲害。
她找了棵樹靠著,樹皮糙,噌的她後背刺疼,無奈,她又直起身,到花壇邊上坐著,剛坐下去,嘶—涼透骨。
歇了會,那隻崴了的也漸漸好起來,她抱著雙臂縮成一團,兩腳互相搓著取暖,頭埋到膝間,思考著發生的這一切。
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
我不是應該在宿舍的麼?
腦袋裏乳哄哄的,坐了半分鍾,她站了起來尋了個中年婦女問:“你好,不好意思我能借一下你的電話嗎?”
那人掃視她一眼,語氣冷漠,“我沒帶手機。”
她在心裏暗罵,小氣的老女人。
她又換了個對象,一個看上去麵目慈善的老太太,這回總該好說話點了吧,“奶奶,您好,能不能借用一下您的電話?”
老太太上下瞄了她一眼,那眼光頓時兇的要把她千刀萬剮似的,語氣尖酸,不帶好氣,“誰是你奶奶,我有那麼老嗎!”
“…”齊淇懵了兩秒,趕繄道歉,“不好意思,阿姨,能”
老太太連個眼神都沒賞給她,趾高氣昂的走了。
她看著那遠去的臃腫的背影,獨自站立在冷風裏,單薄,淒涼啊,再低頭看了眼自己這一身行頭,也難怪別人不待見。
就在她悶悶不樂的時候,有人從後拍了一下她的肩,齊淇回頭,看到一個胖胖矮矮的老婆婆捧著一杯豆漿,“小閨女,那麼冷天喝點熱的暖和暖和,可別凍著,唉,怎麼這個樣子就跑出來了?沒什麼事過不去的,趕繄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