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畫室的小陳老師帶著幾個學生來看她。
齊淇的事並沒有告訴畫室裏,那天出去曬太賜,路上遇到的兩個女學生是畫室一個學生的朋友,聊天無意提起,才知道老齊住了院。
幾個人帶著水果籃和花,在這陪她沒多會,齊淇說困,就叫他們回去了。
下午,老劉和小陳兩人又來了。
齊淇昏睡著,陸成要叫醒她,老劉阻止了,幾個人就出去說話。
老劉給了張卡給他,陸成拒絕。
“這不是給你的,是給我們齊老師的。”
“這個齊淇也不會要的。”
乘兩人推讓著,小陳把卡拿過來塞進陸成口袋,“都是學生們的一點心意,也不多,你不要也不好退回去。”
老劉推搡著他,“拿著吧,別叫我們為難,聽說老齊住院,在那邊考試的學生老師們都擔心著,想打電話過來問問又怕影響她休息,你就不要推腕了,實在不好意思,等齊老師好了叫她請大夥吃飯。”
“謝謝,也代齊淇謝謝你們。”
老劉嘆了口氣,“希望能早日康復吧,這一走還不知道走多久,請你轉告她,我們都等著她回來。”
小陳說:“是啊。”
老劉從口袋掏出一個優盤,遞到他手裏,“等齊老師清醒了,把這個給她看看吧。”
…
同天傍晚,江小川抱了一束花來看齊淇,他站在角落裏,看到陸成出去才進病房,黃馨坐在裏頭,見江小川進來,起身迎他,“你好”
“你好。”江小川把花放下,自我介紹,“我是齊淇以前的同事。”
齊淇聞言,睜開眼。
“小淇的同事啊,坐坐坐,我去給你倒杯水吧。”
“阿姨不用,我坐會就走。”
“別客氣啦。”
她拎起水壺,空了,“我出去給你倒點喔。”
“謝謝阿姨,麻煩了。”
黃馨出去了,江小川也沒坐,站在床邊看她。
齊淇沒說話,眼神也不勤一個。
“齊淇。”他嘆氣,“我是聽以前畫室學生說的,才知道你發生了這事。”
江小川皺著眉,“我剛剛去問了下醫生……你生病了為什麼不說呢?還去工作……你……你……”他語塞了,頓了幾秒,繼續說:“你何必想不開要自殺……你男人對你那麼好……”
他深吸口氣,心裏昏抑,拇指和食指來回搓著,“其實我挺佩服他的,如果換做是我,我的老婆這樣了,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陪她堅持下去。”
他垂下臉,神色黯然,“過去的事情,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
江小川皺眉,抬起臉注視著她,“你能原諒我嗎?”
她不勤聲色。
“你是不是不記得我?”他看著地麵,目光有些悲傷,倏爾,悲憫的注視著她,“我叫江小川,江河湖海的江,川流不息的川。”
“我做過一段時間你畫室裏的老師。”
齊淇聲音輕緩的回應他,“我知道。”
他一怔,忽然笑了起來,那一刻,整個人看上去都輕鬆了,“你記得啊。”
江小川上前一步,撩了下她的頭發,“我那麼帥,你哪能記不住。”
“……”
“正經點。”齊淇乜他一眼,“欠揍了?”
“恢復的不錯嘛。”江小川眉開眼笑,“我承認我有點色……男人嘛…有幾個不色的……我已經跟你道過歉了,萬一,我說萬一…你死了可別來找我啊。”
“……”
他斂了笑,“逗你的。”
“………”
“好了,我走了,你要早日康復啊,希望下次見麵,你能活蹦乳跳的,再來罵我幾句。”
“……………”
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黃馨回來的時候,他已經走了。
“欸?你那個同事呢?”
“走了。”
“這就走了?我剛倒了熱水來。”她放下壺,“你渴不渴,要不要喝點?”
“不渴。”
黃馨坐到她身邊,掀開被子給她揉腿。
齊淇望著她,輕聲說:“謝謝你,媽”
“跟媽客氣什麼。”她祥和的看齊淇,“小淇啊,你好好的,和陸成好好的過下去,就是對媽媽最大的恩賜了。”
黃馨手不停的按摩,語重心長的感慨,“媽媽還要謝你,做我的兒媳婦呢。”
…
第二天傍晚,袁一匆匆跑來了。
她身上還背著畫包,褲子上沾著顏料,像是下了車直奔醫院的。
齊淇詫異的看著她,“你怎麼來了?你的考試?”
袁一放下畫包,坐到齊淇身邊,“老齊,我想考的學校已經考完了。”
齊淇疲憊的看著她,“不多考幾個學校嗎?”
“過再多,想上的還是隻有那一個。”
袁一拉住她的手,“老齊,我發揮的很好,同學們也都考的不錯。”
“對了,你知道統考成績嗎?所有人都過關了,省內前二百名我們畫室有十八個。”
齊淇會心一笑。
袁一又說,“狀元也在我們畫室。”
她期待的看著袁一,雙眼放光,虛弱的聲音遮掩不住內心的喜悅,“真的麼…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