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章解梗著脖子道:“此事將軍斷不會和其他人說!若你能答得上來此事,我就信你!”

李舟秋氣著氣著就笑了,她沒好氣道:“我就該將你同那鰥夫一樣,扒幹淨掛在門外。”

此話一出,杜章解如受雷擊愣在當場,他直勾勾看著李舟秋。

他張了張口,似乎想說話,但沒發出聲音。

好一陣,杜章解終於用力開了口:“你、你真的將軍?!”

看他這般,李舟秋心裏也觸動,眼角不自覺濕潤。

語氣軟下來,用眼橫他:“還不肯信?還要我再說些什麽?”

話音還未落地,杜章解突然嚎啕大哭。他不顧身體虛弱,飛撲下了床,一下跌在李舟秋的腳邊。

杜章解抱著李舟秋的腿,將這些年的心酸苦楚與懷念傾瀉而出。

一個大男人哭得肩膀直顫,嗚嗚咽咽,抱著李舟秋的腿不撒手。

“將軍,將軍。”

嗚咽中,杜章解翻來覆去地念著這兩個字,似生怕自己的一場夢。

李舟秋察覺到自己臉頰一涼,她抬手擦拭,才發覺自己也落了淚。

李舟秋笑著拍杜章解:“哭什麽哭!丟不丟人!快給老子起來!”

杜章解哭著嚎回來:“老子不丟人!老子就哭!老子這些年過得好慘……好慘!”

“你走了以後,周昌景那龜兒子的人掌管軍營,你知不知道我們這些弟兄們過得有多苦!”

“老子就要哭……”

杜章解邊哭邊嚎,帶著對李舟秋的控訴:“你死了一了百了,老子們呢?老子們為了替你爭口氣爭骨氣,抵死不從周昌景,為了你一個死人過得好慘!”

想起自己的苦難,杜章解才弱下去的聲音一下又大了起來。

李舟秋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見人一直不停歇,沒好氣地撈起杜章解的肩膀,一把將人丟回了床上。

“身體都虛成這樣了,怎麽還有力氣哭這麽久。”

杜章解被丟得懵了幾秒,哭聲一下停歇。

片刻後,杜章解忽又“噗嗤”一聲笑出來。

他笑著看李舟秋,從最開始含在喉嚨裏的笑,變成淺笑,又成朗聲大笑。

暢快極了。

他又笑又擦淚:“老子就知道你死不了,你怎麽可能丟下我們就這麽走了。”

李舟秋回來了,他們的大將軍回來了。

這一瞬間,杜章解好似腰杆都硬了起來,一下有了主心骨。

哭也哭過了,笑也笑過了。

杜章解才想起來問:“將軍怎麽在長公主府上?還以郎中的身份,連模樣都變了。”

李舟秋想了想,簡短道:“我若說我莫名其妙借屍還魂你信嗎?借的這具身體叫梅辭,是個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