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她垂淚,但畫麵莫名傷感。
李望酥到了嘴邊的招呼聲咽了下去,然後悄悄縮回了房中。
今夜再看周江滿這般,饒是李望酥再大意,也能察覺到她們之間的異常。
周江滿沒否認。
許是深夜容易讓人感性,也或許是周江滿酸脹的情緒急於找個宣泄口。
周江滿與李望酥相對而坐,兩人這夜說了許多許多話。
李望酥說起她與趙寒的初識,說起他們曾幾何時的甜蜜,再到如今的緣盡。
周江滿說起皇後,說起周淮席。
談天說地。
自然而然,也就說起李舟秋,說起梅辭。
李望酥尋來披風為周江滿披上,滿不讚同周江滿以自身為籌碼的做法。
她以為周江滿故意著涼,是為了博梅辭的憐惜。
周江滿卻搖搖頭,唇畔含了一絲苦笑。
她不是為了扮柔軟,也不是別扭過後舍不得驕傲身段去低頭。
隻是李舟秋將與她劃清界限的話說得清清楚楚,她氣過後又擔心膽怯,深怕李舟秋如突然出現般又突然消失。
她有心厚著臉皮假裝無事再去尋她,可又擔心越低頭越熱情反將李舟秋推得越遠。
她著涼,是她強塞給李舟秋腳下的一步台階。
既是生了病,那她們再往來是正常不過。
非低頭,非逼迫。既不損李舟秋的態度,也不關乎她對李舟秋的心意。
是自然而為。
對上李望酥惱她的眼神,周江滿勾唇笑了笑,反駁解釋的話終究沒說出口。
摸著良心講,她不是不想借病弱柳扶風地撫上李舟秋的肩,羸弱偎在李舟秋身上,再撒嬌賣乖,使個讓人心軟的小性子。
隻是想法千千萬,到最後還是不敢罷了。
她不敢熱情,不敢晾著,也不敢戳破李舟秋的身份。
死而複生的事情,她沒經歷過也沒遇到過,唯一的認知,來源於民間胡編亂造的話本。
她拿捏不準,亦不敢隨意決斷。
周江滿昨夜也想過。
若是真的與李舟秋不能更進一步,那維持現狀也是極好的。至少,還能看到會笑又鮮活的李舟秋。
思緒還沒回來,額頭就被人戳了一下。
李望酥叉腰看著周江滿,搖頭磨牙:“你跟著我長姐話本子也沒少看,怎麽就沒學會話本裏姑娘小姐的一分風情?!”
周江滿摸了下被戳痛的額頭,抬眸,涼颼颼的視線落在李望酥身上:“李望酥。”
李望酥才起來的囂張氣焰一下蔫了回去,她收回手,笑眼眯眯諂媚道:“我這還不是關心你嗎?”
雨勢不見停歇,街巷人煙稀少,客棧裏的客人堆坐在一樓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