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尺素點點頭:“是她。”
看著錦尺素苦悶得要哭出來的表情,李舟秋這才恍然。
合著在這喝悶酒,是因為與那女子鬧不愉快了,隻是怎麽還和她扯上關係了?
上次墳塋前,錦尺素與那宿雨姑娘舉止間雖不見黏膩,但卻藏不住親昵。
李舟秋心生好奇。
正想追問兩句,就聽錦尺素又道:“宿雨說她累了,她說不想再和死人爭,她要換個人喜歡,不要我了。”
這話怎麽聽怎麽不對勁。
若是沒猜錯,錦尺素口中的“死人”應當是她李舟秋。
李舟秋麵上的驚訝藏不住,聲音高了些:“不想再和死人爭?”
錦尺素沒注意到她的表情,十分固執地自說自話:“況且舟秋為國殉身,身為詔安子民,自當該敬她。梅姑娘,你說是與不是?”
李舟秋眉頭蹙了蹙,好奇心卡在胸腔,並未接錦尺素的話。
錦尺素也不在意,忽又喃喃自嘲苦笑:“可李舟秋是李舟秋,她是她。在我心裏都很重要,為何非要爭個高下?”
李舟秋越聽越別扭,看向錦尺素的眼神都不對了。
片刻後,她小心翼翼問:“錦姑娘,你與那宿雨姑娘什麽關係?”
錦尺素一頓,她垂眸靜默片刻,認真思索後回:“她是我心儀之人。”
李舟秋又問:“……那李舟秋呢?”
錦尺素這次沉默更久了些,好一陣,才道:“她於我亦師亦友,如明月照我,我很感激她。”
錦尺素的話匣子一打開,話便更多了起來。
“舟秋是我見過最優秀的人,雖然我和她年齡相仿,但她比我成熟、勇敢、穩重,她像是我人生中的指路星。”
“不管我迷茫還是自信到膨脹,隻要看到她,就能瞬間清醒,然後生出勇氣,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麽走。”
李舟秋心裏的驚訝一波又一波,她從不知道尺素如此高看她。
在她的記憶中,一直以來都是尺素溫柔地包容她多一些。
錦尺素眼神有些恍惚,語氣逐漸放緩。
“我從小就聽人讚我有才有貌,哪怕我嘴上麵上再故作謙虛,可內心深處,還是忍不住沾沾自喜,甚至自命不凡,覺得自己當真是全京城全詔安最優秀的女子。”
“自然而然,也養成了心比天高的性子。我麵上對任何人都笑意盈盈有禮有節,其實誰也看不上。”
“直到認識舟秋,她行事作風不溫柔,舉手投足大大咧咧,和我認識的任何女子都不一樣。可她像座巍峨穩立的山像磅礴奔騰的水,那麽令人驚豔。”
“她在軍營揮刀練劍時,我還被爹娘保護在溫室。她馳騁沙場,我拂曲弄琴,我手上沾的是墨香,她身上染的是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