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連命都不知道能走到哪天的人,還去過問什麽山河社稷,詔安又不是沒人了。

死了一次還不夠嗎。

周江滿越笑,李舟秋心裏越不是滋味。

伶牙俐齒的李舟秋失了語言,隻能低聲一遍遍喚周江滿的名字:“江滿。”

周江滿用手背潦草擦了把臉上的淚,她盡量平靜道:“上戰場的是我的皇兄,論擔心,我不比你少。”

“可詔安是他的,子民是他的。在其位,謀其政,這是他應當的。”

李舟秋知道周江滿說得都對。

好一會兒,她才道:“太子沒有迎戰達奚玉山的經驗,若他出事,詔安百姓可怎麽辦?”

周江滿才平複些許的情緒又開始激動,她死死扣住李舟秋的肩膀,道:“你就怎知皇兄會出事!詔安如今走到國破末路那一步了嗎?是天下百姓都要拿起長棍禦敵,擔起興亡有責的擔子了嗎?”

“沒有!詔安還撐得起!”

“皇兄他是太子,縱使他去做領將,父皇也一定會派有經驗的副將輔佐他!少一個郭鳳,還有千千萬萬個李鳳張鳳!”

“詔安太子在北疆有的是人護著,誰敢讓他出事?!你呢?誰護你?!”

周江滿道:“達奚玉山再厲害,也不可能以一敵百。池陽國兵力不如詔安,無論對方將帥是誰,退敵池陽國都是早晚的事。”

皇兄就算勝不了達奚玉山也沒關係,隻要能拖能防就夠了。

等龔海生平了西域、新將擊敗徐國,到時候集合兵力再來解決北疆也不是不可,無非是耗時久些。

父皇許是也想到了這一層,才會允許皇兄去北疆。

等平完亂,皇兄的太子之位將會更穩。

此戰,遠不至於讓詔安陷入水深火熱。

這些兵馬戰場的局勢風雲,還是李舟秋前幾日說於她聽的。怎麽今日聽聞主將從郭鳳變成皇兄,她李舟秋反倒穩不住了呢!

良久,李舟秋才道:“達奚玉山不一樣。”

“如何不一樣?”

李舟秋望著周江滿,麵上還是那副溫和的樣子,她輕聲道:“我在宿繼穀,就是中了他的埋伏。”

宿繼穀。

這三個字讓周江滿一愣,她很快反應過來李舟秋的意思。

當年李舟秋,就是死在了達奚玉山的手中。

李舟秋緩聲解釋道:“江滿,就算我去北疆,我也沒有想過要去領兵打仗。”

見周江滿露出不信的眼神,李舟秋平心靜氣道:“之前我放心,是猜測郭鳳是主將。她與達奚玉山交過手,知曉達奚玉山的路數,不會輕易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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