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暖爐,李舟秋不由想到, 她隻是短短經歷一程,江滿卻坐著輪椅抱著暖爐過了七年。
從某種角度上說, 她也算體驗了一把江滿過過的生活。
從山上下來已經燈籠高懸了。
李舟秋扯了一把周江滿的衣袖, 示意她附耳過來。
周江滿彎下身, 李舟秋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周江滿登時皺起眉心,不讚同地看著她。
李舟秋殷切道:“就在隔壁巷子。”
對視片刻,周江滿還是推著李舟秋朝隔壁巷子走了過去。
明珠一臉震驚的看著麵前牌匾,她瞠目結舌道:“主、主……”
“嘿,姑娘公子們,裏麵請呀!聽曲兒還是賞舞?幾位姑娘來得巧,我們這新來了幾個小倌兒……”
花枝招展的一人從裏麵迎了出來,熱情地招呼著幾人,看到坐在輪椅上的李舟秋也是麵不改色。
詔安民風開放,女子可為官,自然逛青樓也不是什麽稀奇事。
周江滿推著李舟秋進了大堂,裏麵一片靡靡嬉笑之聲,高台上有個年輕女子正彈奏琵琶。
清風看到女子身上薄薄的衣衫,仿佛被燙了眼,紅著臉一下轉開目光,明珠亦是十分不自在。
幾人之間,唯有輪椅上的李舟秋最自然,她朝樓中接待的人招了下手:“安排個包廂,再找兩個能唱能跳的姑娘來。”
“哎行嘞,來來,幾位這邊請。”
進了包廂後,李舟秋來到窗邊開了半扇窗,剛好能看到大堂內彈奏琵琶的女子。
周江滿立在她身後,跟著往外看。
也不知李舟秋想到了什麽,忽輕輕笑了出來,周江滿奇怪的看她。
李舟秋解釋道:“想起來第一次帶你逛花樓的事情了。”
那個時候的周江滿,才十幾歲,身上帶著一股年少人獨有的幹淨勁兒。
她來了花樓也不玩,隻氣鼓鼓地瞪著李舟秋。
一晃眼的功夫,愛撒嬌吵鬧的少女已經長成了大人,立在她身邊目光溫柔。
正說著,門從外麵被扣響。
明珠利索地開了門,兩個女子站在門外朝明珠福了福身。
兩個女子一人舞一人彈奏,配合的十分默契。
曲音繞耳,宛如天籟。
周江滿發現放鬆下來後,此處也並非毫無可取之處,至少所有人麵上都掛著笑。
實打實的玩樂之處,什麽也不需要想,怎麽開心就怎麽來。
自李舟秋病後,周江滿嘴上不說,但心裏一直繃著一根弦。
直到此刻,在這樂聲和曲聲中,她心底的那跟弦才略略放鬆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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