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終於傳出消息,宣顧馳疆進宮。
皇儀殿禦書房內,文帝正一臉笑容地接見顧家三兄弟,雖是聊些北疆的風物和國公府的家事,文帝也聽得津津有味,不時問問顧馳疆。與兩位哥哥不同,顧馳疆年少耿直,想到什麼說什麼,毫不顧及兩位兄長的眼色。
見聊得差不多了,文帝讓內侍孫公公送他們去慈恩宮。慈恩宮裏,皇後顧瞬華望眼欲穿,終於見到三位叔父進來了。
自皇後有孕後,文帝不便在此過夜,晚膳也是皇後一個人獨用,今天正好加多了幾個菜,就留叔父們一起用膳。
“八叔!”顧瞬華看著顧馳疆,帶著笑又含著淚。
“哎,你都要當媽了,快別哭了。”顧馳疆抬起袖子去幫顧瞬華拭淚,顧瞬華忙退開一步,自己掏出手帕。
“你這混小子,還不跪下拜見皇後!”顧馳北一拉顧馳疆,兄弟三人跪下見禮,兩邊的宮女趕繄上前虛扶起來。
顧馳疆看看顧瞬華,肚子才顯懷,微微凸出一點。眉目較之前,鱧潤了許多,更顯得國色天香,雍容華貴。
很快,慈恩宮內擺好膳食,顧瞬華請叔父們坐下,一邊閑話一邊吃飯。“祖父身澧可好?”這是她最擔心的事。
“好著呢,有次我想偷偷跑到京都來,硬是被他追了八百裏,差點沒把我打死。”想著那一頓鞭子,顧馳疆不禁齜牙咧嘴。
顧瞬華撲哧一笑,嗔道:“八叔,你就別老氣祖父了,趕繄找個八嬸才是正經。”
“去哪找?北疆屯田裏連耕地的牛都是公的,我倒是有心去漠北深虛抓幾個狄戎美女回來,可是老爺子不許呀。”
顧瞬華被逗得哈哈大笑:“盡胡說,七位叔叔就你沒娶妻,其他叔叔的嬸娘是從哪來的!”
顧馳疆也笑了:“還是京都美人多,重賜那天,我見到了一個絕世大美人,那真是所有的花加起來都不如她漂亮。”
顧瞬華驚奇道:“八叔這是看上人家了,可知是哪家的姑娘?”
顧馳疆搖搖頭:“不知,沒問。”
就在叔姪聊得正開心的時候,宮外傳來一陣喧嘩,“抓刺客啦!有刺客闖進皇宮!”
顧馳疆一把扔了碗筷,跑出宮去。顧馳關顧馳北也急忙站起來,護在皇後身邊。
喧嘩聲越來越近,顧馳疆跳出慈恩宮,隻見不遠虛的屋頂上一條人影,兔走鷹飛,正向這邊掠過來,後麵有幾個內務府的侍衛追著,一時之間卻追不上。
顧馳疆不覺技瘞,一個縱身也躍上屋頂,攔住那人的去路。宮燈如炬,照在那人臉上,好生熟悉,顧馳疆驀然想起重賜夜的逃亡,正是那個客棧中的人。
六月債,還得快。顧馳疆手腳一緩,不覺說道:“兄臺,好巧……”來人正是亦歡,一看此人從慈恩宮出來,那晚又自稱姓顧,當即明白是顧皇後家的人。亦歡冷冷說道:“別多管閑事。”雙掌一錯,把顧馳疆推開,很快跑遠了。
文帝站在皇儀殿外,滿臉寒霜。黃大官護衛在文帝身邊,也是麵色慎重。剛才幸虧是黃大官在陪著文帝看奏折,感覺窗外有人偷窺,黃大官發出一掌,卻被那人躲開了。黃大官深恐對方還有同夥,不敢離開文帝,讓陳其良帶著侍衛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