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雅捂著臉嗚嗚的哭著,身形搖搖欲墜,很可憐的模樣。

蔣方舟嘴唇哆嗦著,一手指著蔣母:「你給我閉嘴!今天的事情不怪小雅,你不要殃及無辜……」

「李姐!李姐……」劉雅放下摀住臉的手,年輕的她全身都散發著無限的活力,她眼淚淌了滿臉,「我和方舟是真心相愛的,我真的愛他,他和我說過,隻有從遇上我那天,他才真正感受到了人生的快樂!從前的那些日子,都是貧瘠的無法回味的,可我,我是他生活的必需品,他也是我生活的調味料,我不能離開他!李姐,李姐,你成全我們吧!你離開他,還有小麟陪在你身邊,我隻有他!隻有他啊!」

蔣母被氣的臉色發青渾身顫抖……

可下一秒,情況突生巨變——

劉雅被衝上來的蔣夢麟一巴掌甩到地上。十五歲的少年,正是熱愛運動的年紀,一巴掌的力量不可謂不大,劉雅當即無力地趴倒在地上。

趁著眾人都在驚詫中沒回過神,蔣夢麟眼神瘋狂地抬起放置在一邊的折疊椅,使勁了渾身的力氣——一下,兩下,邊邊角角,最堅硬的地方,撿著腦袋砸。

前一世的劉雅,滿口真愛,滿口成全,卻刻意不去提及,她和蔣方舟的真愛傷害了多少人的心。

而這一世卻不同了,你們想要真愛,那我倒是好奇,沒有了皮相,可還真愛的起來?

「我操你媽的真愛!」蔣夢麟撲到桌邊撿起果籃裏的水果刀,一抬腳將被砸得滿頭是血的劉雅踢翻過身來,一揮手——

血紅色的刀口從臉頰蔓延到下巴,刀口深刻,留疤是一定的了。

蔣夢麟一鬆手,將刀子丟在蔣母的腳邊,看著血泊中的劉雅冷冷一笑。

第一天就完成了自己長久以來的小心願,實在是太過順利,蔣夢麟的心情一瞬間變得很好。

他自然控製了力道,那幾下折凳,絕對砸不死人,那一刀,也撿了臉上最顯眼的地方劃,留多大的疤多深的口,全在掌握之中。

前一世的自己刀口舔血那麼多年,如果連這點兒經驗也出錯了,那就真的可以去死了。

蔣方舟似乎才反應過來般,男人的尖叫同樣讓人無法忍受,心愛的人被親生兒子打得頭破血流,對後世的蔣方舟來說孰輕孰重一目瞭然,但對現在的蔣方舟來說,絕對是無法接受的。

蔣夢麟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劉力揚這個時候還沒有掏到他的全部歡心,而他對劉雅的感情,也真是最熾熱的時候,一個是深愛的愛人,一個是寄予厚望的兒子。

現場一瞬間從家庭糾紛變成刑事案件,蔣方舟隻覺得天旋地轉起來。

蔣夢麟對他說不出的厭惡,地上劉雅的鮮血已經淌了大片,猩紅冷艷,很合蔣夢麟的口味——

「媽,收拾行李。」蔣夢麟回頭對著母親開口,「去鄉下奶奶家。」

李月玲的恐慌之時一瞬間,這一輩子第一次見血,對方卻是自己一生最恨的人,李月玲並沒有太多的恐懼心,她隻是擔心自己的兒子,會不會因為這次的事情被牽連。

李月玲的普通話裏還帶著鄉音,蔣方舟叫救護車去了,她就蹭蹭地爬到蔣夢麟麵前摸他的臉,一邊摸一邊哭:「娘害了你,害了我兒,我兒不要坐牢,是娘拿的刀,是娘殺的人……」

蔣夢麟輕聲笑笑,經歷了太多大波折,此刻就算蔣母死在麵前,想來他也不會又很大的情緒波動了,更何況是一直耿耿於懷的劉雅?

他拍拍自己母親的肩膀:「聽我的,去收拾東西到奶奶家。」他笑的胸有成竹,「我自然有辦法不坐牢,你放心吧。」

不留後路的事情,蔣夢麟是不會去幹的。李月玲怔怔的看著自己兒子,母親獨有的敏銳心告訴她,這個孩子和以前有什麼不一樣了。

但借屍還魂這種事,又有幾個人會真正聯想到自己身上呢?

兒子的態度就想給了李月玲一顆定心丸,李月玲摸一把眼淚,起身狠狠踢一腳毫無知覺的賤女人,哼!我兒要是坐牢,我尋個日子吊死在市政大樓門口!

蔣夢麟看著驚慌失措撥打急救車電話的父親,蹲在地上,喉嚨裏發出慘然的怖人的低沉笑聲——

蔣方舟,我看你這一世,可還會兒孫繞樑盡享天倫?若我這修橋鋪路的也學會殺人放火,倒黴的第一個,就是你這畜生!

殺妻弒子,毀我一生。

我該如何,報答你這深情厚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