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忽然傳來一聲碎響,隨後屋門被刷的一下打開,裏頭的老太太滾著輪椅出來,嘴裏不停聲的顫問:“老頭,你喊誰啊?誰來了啊?哪個小玲啊?咱們家小玲啊?”
李月玲看了過去,果然是滿頭白髮的母親。
李老太太早已經是滿臉皺紋了,全身也開始浮腫,推輪椅的動作因此顯得有點緩慢,但卻因為激動的心情而顯得很有精神,她把車推了出來,看到站在客廳裏的李月玲,立馬呆掉了。
李月玲嘆了口氣,幽幽的叫了一句:“媽……”
李母張了張嘴,眼淚成串從渾濁的眼中流了出來。
李月玲看著蒼老的父母,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這些年的分別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拉遠了她與家人的距離,此時此刻,她居然什麼話題也找不出,隻好別開臉低聲問:“這些年,你們身體還好嗎?”
李父走上前一把抱住了女兒,渾身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李母顯然還有點畏懼蔣夢麟,接觸到他的視線,渾身一個顫抖,趕忙招呼:“坐!先坐!從哪裏來的啊?累不累?媽去叫人買點吃的,想吃什麼?醫院裏的生煎包還不錯……”
“媽,您別忙了……”李月玲趕忙開口拒絕,“我吃過了來的。”
“可是……”
“媽!”
李母話還沒出口,大門就被拉開了,方才出去的二兒媳端著一個餐盤走了進來,笑容滿麵,“我剛在門口碰到姐了,趕忙去買了點吃的…… ”
李母立刻哦哦哦的答應著,給李月玲介紹:“小玲見過她了?這是二娃的媳婦兒,第四個了,前年結的婚……”
二兒媳僵在門口,笑容都變味兒了。
李月玲隻好對她點點頭:“弟妹。”
二兒媳表情僵硬了一下,還是慢慢的走了進來,臉通紅:“媽!你說這個幹什麼!”
李母顯然是看不起她的,連眼神也沒施捨一個。
李月玲在兩個老人的盛情下也隻好夾了一個包子慢悠悠的吃,李母噓寒問暖:“這些年都在哪兒呢?過的什麼樣?結婚了嗎?”
李月玲笑了笑:“一直在帝都,結婚了。”
“哦哦……”老太太連連點頭,“人好不好啊?幹什麼的?”
李月玲微笑:“人挺好的,老實,我和他都退休了。”關偉如今退居二線,可不是退休麼。
二兒媳在一邊思量,原來是個體製職員,早早地退休,在帝都這種地方,說不定是個官兒呢?
她連忙開口:“姐夫是哪個單位的啊?處級還是局級?”
李月玲皺了皺眉頭:“不是公務員。”這個弟妹的功利問話讓她覺得有點不舒服。
二兒媳的態度一下子冷淡了許多,笑了笑就撇開了頭,眼神裏還帶著那麼點鄙視。
原來隻是個小基層……怪不得看到個有錢的親戚就跟蒼蠅似的貼上來了。
李母瞪了她一眼,對李月玲說:“你別理她,吃飽了撐的以為自己是金鳳凰呢。你家那個,條件怎麼樣?”
李月玲點點頭,不想多說:“還行吧。”
李母摸了摸李月玲身上旗袍的料子,又看到她脖子裏那串渾圓的散發著淡淡光芒的東珠項鍊,點了點頭,也算是放心了。
二兒媳卻沒有這樣的眼力,被李母這樣一說,不服氣極了,就要發怒:“媽,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就以為自己是金鳳凰了?我不是大明老婆啊,您怎麼老對我這樣?”
李母在許久不見的女兒麵前被刷了臉麵,頓時態度就更不好了:“你給我閉嘴!”
二兒媳氣呼呼的瞪了李月玲一眼,嘴裏嘟嘟喃喃的說著:“也不知道誰以為自己是金鳳凰呢……幾十年沒見麵現在發達了就貼上來……”
蔣夢麟冷笑一聲:“你再說一句試試看?”
二兒媳看了過去,發現是李月玲身邊帶著的小子,立刻膽子肥了:“你怎麼跟長輩說話呢!媽!你看他!”
李母可不敢教訓蔣夢麟,於是更氣了,對二兒媳直接罵道:“閉嘴!李家的事情要你一個xxx唧唧歪歪……”
也不知道那個xxx是什麼意思,總之二兒媳一聽這個表情立馬就不對了,臉漲得通紅,猴子似的就跳了起來。她又不敢跟李母發脾氣,隻好指桑罵槐地叉著腰罵罵咧咧,儼然一個潑婦。
——“……哪兒來的親戚一個一個的往這帶,要騙走你們的錢還幫著數名堂,媳婦兒就不是人啦?我幫著大明辛辛苦苦那麼多年,到頭來還叫別人來分一杯羹,這是哪兒來的打秋風的……”
蔣夢麟心頭一股火就起來了,抬手一個玻璃杯朝著她腦門兒砸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晚了……跪地道歉……窩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