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什麼意思?」真是莫名其妙,喬楚大聲叫道,「你現在是什麼意思?不是說要報復我嗎?說走就走就算了,還把那個小鬼推給我,我不會管他的。」
對喬楚的叫囂,陸遙腳步停滯了一會兒,竟也沒說什麽,繼續往外走去。
陸遙那失魂落魄的樣子,讓喬楚更爲火大,不管她聽沒聽進去,喬楚仍是不客氣地說道︰「我一直以爲你是一個很爽快、敢愛敢恨的人,現在卻要落荒而逃嗎?喜歡雷焱又沒什麼丟人的,你躲什麼?」
一開始喬楚隻當陸遙是爲姐姐抱不平而處處爲難她,但是那天陸遙明知道雷焱醉得根本沒有理智,竟還獨自一人留下,她就懷疑陸遙對雷焱的心可能不是單純的恨這麽簡單。
陸遙背影一僵,又急又凶地叫道︰「我恨他!」
喬楚嗤之以鼻,說道︰「自欺欺人。」如果她沒有這麽慌亂地急於否認,還比較容易讓人相信。
「他不配得到幸福,我更不配。」一字一句冰冷的話語說得咬牙切齒,或許不是在回應喬楚的話,隻是在提醒自己不能忘記。
「喂!」看著那道決然離去的踉蹌背影,喬楚真不知道該說她可憐還是可悲。逝者已矣,難道陸馨會希望自己的妹妹和所愛之人痛苦一生?喬楚輕輕搖頭,她以為她自己已是固執的人,看來比她更勝的大有人在。
目送著陸遙出了醫院,喬楚轉身走向病房,腳步不再像來時那麽急促,思索著雷焱剛才到底對陸遙說了什麽,會讓她忽然改變主意要離開。
思緒紛擾之間,喬楚來到病房前,房門半開著,喬楚抬手叩了幾下,門便自動打開了。
病房裏隻有雷焱一個人,他站在床邊看著樓下,不知道在看什麽,看得有些出神。一向幹淨俊朗的臉上長出了一些胡楂,與他冷傲固執的氣質頗爲相符,頭上的白色綳帶有些突兀,有些可笑。他更瘦了一些,倒沒有很憔悴,起碼比從房間裏抬出來的時候要好很多。聽見敲門聲,雷焱回過頭,看著站在門前的喬楚。
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深沉,即使背光站著,喬楚也能感覺到那炙熱的視綫。
喬楚直言問道︰「你和陸遙說了什麽?」
雷焱的手不自覺地環在胸前,看不清他的表情,喬楚卻知道他在皺眉,這是他的習慣動作。
回應她的又是沉默,喬楚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有什麽好問的呢?人家兩人的事情,關她什麽事?她有什麼資格問?
臉色微冷,喬楚不耐煩地問道︰「你叫我來幹嗎?」
「對不起。」微低的男聲說得很沉重,喬楚卻顯得有些無動於衷。
她不知道雷焱在為什麼道歉,如果是為八年前的事情,他現在和她說對不起,沒有任何意義。當年他選擇養情婦的時候,就應該知道結果,這聲對不起,喬楚不需要,也不屑要。如果是爲了現在,那他倒也沒做什麽必須說對不起的事情。
喬楚冷淡地說道︰「你叫我來就為說這個?」
「我想送雷鳴到英國念書,下個月就走,我會陪他一起過去。」
喬楚幷不覺得出國是什麽好主意,卻也沒有說什麽,隻是平靜地說道︰「這是你家的事情,沒必要和我說。」說完,喬楚轉身朝門外走去,她與他,本來就沒有什麽可說的了,現在他要說的已經說了,她也應該走了。
「我走了之後,就不會有人再打擾你的生活了,喬伯伯也不會再爲這件事煩惱了。」雷焱知道父親找過喬伯父,讓兩家老人擔心,確實是他的過錯,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放得下她,但是顯然喬楚已經把他徹底放下了。這一次,就讓他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