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出聲,景良途拍了拍胸脯,鬆了口氣。

最後,蕭杞被他安放在了床上。

明明在外麵的時候,一副扶風弱柳,半死不活的樣子的人是他,沒想到關起門來的時候,方才還小小同情過一番的人不光紅光滿麵,情急之下還會踹人,還是往死裏踹的。

要不是剛才他沒有抖出自己的存在來,他可真要懷疑這個人不安好心,想要置他於死地。

景良途原本都散了頭髮,脫了外衣打算歇了,但因為主角的到來,強行打亂了他的計劃,他還差點一腳把人給踹死,為了將功補過,

他不情不願地檢查了一下他身上的傷。

景良途解他衣服的時候,蕭杞還用防備的目光謹慎地盯著他,好像他是什麽危險人物一般。

他的意思,景良途已經自行腦補完畢了。

畢竟這是在青樓,不管是當客的還是當妓的,反正隻要是待在這裏的人,心思一定不純,滿腦子不可描述的穢物。

景良途直接擺明態度:“放心,你這種小孩我不感興趣。”

他的目光若有似無地往蕭杞身上掃了一眼,調笑道:“看起來就很弱。”

蕭杞畢竟也有好勝心,聞言,他惡狠狠地笑了:“等我與現在的你同歲了,還不知道誰更強呢。”

景良途禮貌頷首道:“那我就耐心等著。”

反正等你到我現在這個年紀了也忘記了我,還恨我恨得牙癢癢,這種威脅根本做不得數。

衣服解開之後,景良途看見他身上的傷,臉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眉頭凝了起來。

到底是什麽人,居然會對這個年紀的少年下這種毒手。

他的身上縱橫著大大小小的刀傷箭傷,看起來就是從鬼門關裏淌出來的,難怪剛才他不過踹了一下就把人踹的說不出話了。

這誰能受得了?

他的嘴唇抿的幾乎隻剩一條直線,他抬起眼睛,用複雜的目光看著蕭杞,卻不置一言。

蕭杞心中一涼。

他知道,對於一個正常人而言,倘若看見一個陌生人滿身的傷,第一個想法應該都是他是不是與危險人物有什麽關係,跟他待在一起會不會出事。

沒有人願意管這檔子閑事的。

所以他剛才才一直不情願讓他看見自己身上的傷。

如果他現在將自己交代出去,那他可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蕭杞心髒緊繃,拳頭攥緊,緊張得仿佛在等候發落。

景良途眼睫顫了顫,終於開口了。

蕭杞在那一瞬的緊張拔高到了極點。

隻聽他擼起袖子道:“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幹的,呸,晦氣!”

蕭杞:“......”

看見他茫然的表情,景良途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他輕咳了一聲,抬起袖子掩麵,後知後覺地做出一副儒雅相,看起來格外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