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最近聲明顯赫,備受矚目的攝政王,淩霜竹。

早年前,他堂哥找尋過他,一直未果,還差點將姝慎錯認成了他。

當時蕭杞還同姝慎待在一起,消磨時光。

如今想來,那段日子竟是他迄今為止最快樂的時光。

景良途來到蕭杞的麵前,發現他的字看似規矩,實則暗藏刀鋒。

字如其人,果不其然。

“聽聞你丟過,那段日子,受了不少苦吧?”

蕭杞專心練字,頭也不抬,看似客套,又像試探。

當初淩佑到處尋弟也是出了名的,蕭杞大抵是假意關懷幾句。

景良途笑道:“有勞關心,不過,這件事就不勞陛下煩憂了,都過去了。”

蕭杞擱了筆,將宣紙拿起來看了幾眼,便揉成一團,隨意丟在一旁。

明明寫得很好看,是景良途想拿出去賣的程度。

蕭杞站起身來,走到茶桌前,拿起茶壺,隨手倒了杯茶。

他麵色蒼白,唇上沒什麽血色,一副病入膏肓之相。

跟將死之人似的。

景良途麵帶微笑,甚是欣慰。

能不欣慰嗎!天地良心,這裝病方法都是他教的,蕭杞用的爐火純青,誰見了不得感慨一聲,真是名師出高徒啊!

景良途作為一個反派,對於一國之君沒有絲毫的尊敬,

他兀自坐了下來,隨手拿了杯茶,自飲自酌著。

須臾,他放下茶杯,大言不慚地開始自己的反派發言:“陛下身子骨弱,處理政務時還是收斂著點,不要太過操勞,學會多讓別人幫襯著點為好。”

這話明裏暗裏教唆他放權,主角聽了能不生氣才有鬼。

不過蕭杞也是個能忍的主,就算別人如此僭越也能麵色不改的品茶,仿佛什麽也沒有聽見一般。

至於他心裏有沒有將這些帳一筆一畫

的記下來,那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喝茶的間隙,景良途偶然瞥見了蕭杞的桌案上放了一件木雕。

那是當初自己隨手送給他的,外形是一隻憨態可掬的小豬,上麵端端正正地刻了“平安”二字。

景良途愣了愣,沒有想到他居然還留著,而且保管的還那樣好。

隻是這個木雕的做工同繁華宮殿裏雕梁畫棟比起來實在是太過粗糙,格格不入,就像是平民手中上不得台麵的廉價貨一樣。

再抬眼時,他發現蕭杞居然在不動聲色的看他,眼中帶著懷疑的目光。

景良途移開視線,戰術喝茶。

他不能開局就暴露吧?

景良途囫圇將茶咽下,心中有了一個主意。

迎著蕭杞的目光,他放下茶杯,目光坦然地看著那件木雕,微笑著,明知故問道:“陛下宮中怎麽會有這種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