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似乎是大公無私慣了,淩霜竹的生辰他倒是從來也沒有忘記,每天到日子後都會問問自己的同僚像淩霜竹那麽大的男子會鍾愛什麽樣的物件。

對於別人的事情,淩佑總是這樣上心。

隻是今年也是一如既往,他將自己的生辰忘了個徹底。

為了陪淩佑過生辰,在那日的前一晚,蕭杞邀請景良途明日同自己一同參謀外國使臣來訪一事。

這件事關乎外交,他特意準備了一大堆需要商榷的細節,確信淩霜竹明晚一定會忙到留下來。

有些時候,蕭杞感覺自己就像是用工作來挽留妻子的丈夫,淩霜竹願意同自己待在一起隻是為了同理朝政,可若他私心想將此人留下,那就得多動些手段了。

就連許朽不知為何也從這位陛下的身上看見了一絲卑微。

蕭杞可謂是信心滿滿:“這件事關係重大,您應當不會分

不清利害吧?”

誰知景良途一張嘴就鴿了他:“此事確實關係重大,但臣明日也有要事處理,還望陛下多多擔待。”

蕭杞:“?”

言盡於此,景良途對他禮貌一笑,接著就毫不留情地站起來,丟下他走了。

蕭杞似乎還想伸手說點什麽,但景良途走的毫不猶豫,他一句話都沒有來得及說。

看著陛下落寞的身影,許朽竟聯想到了自己友人家那對關係不合的夫妻。

....

淩佑辦完公務回家,習慣性地想要去淩霜竹的房裏看一看,走到院子裏的時候,才發現那房中的燭火竟是熄滅的

他的心緊張了一瞬。

外出歸家的時候,看見親人的房間黑洞洞的,確實會讓人忍不住生出幾分猜疑和關心。

人去哪了?

他推開門,就那一瞬間,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裏有一尾燭光慢慢亮起,像是月夜下的第一隻螢火蟲,浮雲散去後的第一顆星辰。

淩霜竹站在橘黃的燭火旁,笑容溫和,指尖觸著燭台,目光染著火光,讓他聯想到了城南河上星星點點的花燈。

他的堂弟一直這樣一表人才,儀表堂堂,令所有人見之難忘。

這是他的驕傲啊。

淩佑靠站在門上,好笑道:“做什麽呢?神神秘秘的。”

在房間完全亮起來的那一刻,淩佑看見了滿桌的好酒好菜。

那壇桂花釀上寫著貼著一張紅紙,上麵用正楷端端正正地寫著——祝堂兄生辰快樂,歲歲安康。

他終於意識到了什麽,表情慢慢地愣住了。

生辰的定義該如何詮釋呢?

他是從沙場上拚殺過的人,生辰是闔家團圓的人才會玩的過家家,他孤家寡人一個,什麽也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