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打了個響指,確保自己說出去的話帶著幹脆利落又不容拒絕的姿態:「快點。」
他低著頭,輕聲回我說:「是。」
我在那裏站了三分鍾,他停下他的動作看向我。
我衝他揚了揚下巴:「說。」
他小聲說:「好了。」
我站在看了他一會兒,覺得自己接下來需要教給他的是讓他怎麼學會好好跟我說話,但是現在不急。
我看他,努力表達出自己的不解:「什麼好了?」
我看見他咬了咬唇,不知道是因為浴室的熱氣還是別的原因我看見他整個頸項都紅了起來,我耐心地等了一會兒,聽見輕聲說:「裏麵的水已經全部進去了。」
我點頭。
他消聲。
我們就這樣彼此沉默了近一分鍾的時間,我見他緩慢地皺起了額頭,額頭開始冒出薄汗,他開始重複抬眼看我的表情,那副模樣像是在期待我開口說些什麼。
我當然不可能就這麼滿足他,我伸手抹了抹浴室牆壁上沾著的水珠,保持沉默。
最後忍不住的人當然不可能是我,我聽見程嘯宗幹著嗓子說道:「我……」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十分罕見、我幾乎從未未曾在他身上聽見過的羞恥感,他說,「我需要排出來。」
我把自己看著牆壁上緩慢落下水珠的視線轉到他身上,他可能因為蹲的時間有些久也可能是別的原因,小腿骨有些顫抖,那輕微的顫抖幅度帶著他整個身子都在抖著。
我點頭看他,保持好心情地問他:「所以呢?」我想,如果他回答正確的話我必然是會放過他。
然後我看見他咬了咬嘴,對我說:「請你……」他頓了頓,「請您出去。」
顯而易見的,他的答話並沒有讓我滿意。
我衝他搖了搖頭,告訴他:「憋著。」
他猛地張大了眼睛,睫毛沾著浴室的水汽一縷縷地搭在眼睛上方,他張了張嘴:「我……」
我低頭看他:「你什麼?」
他呼吸急促地我了半響,最後蹦出幾個字:「我……憋不住……」
這種情況下我當然不能笑出來,我手撐著牆看著他一張佈滿水珠的臉:「我剛剛跟你說了什麼?」
他緩慢地眨了眨眼睛。
我說:「你重複一遍。」
就在我以為這個人怕不是忘了我剛剛說的話的時候,聽見他啞著嗓子說道:「我屬於你。」他的聲音在這個空蕩的浴室飄蕩著,「我屬於你。」他說,「全身上下,任何一個地方都是屬於你的。」
我說:「那現在你想做什麼?」
我聽見他的聲音:「請……」他說,「請您讓我排出來。」
真是個好孩子,我走過去伸手摸了摸他汗涔涔的臉。